返回进宫(2 / 2)暴君的囚笼首页

算命和尚突然吊死的事还在脑中萦绕,使得江柳氏如何也安不下心来,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但又不知到底是何事、会在何时砸到身上。

“夫人大可放心。”领头的公公打断她的话,掐着尖细的嗓音相劝:“奴才们备好了轿撵,绝不让姑娘受累受寒,而且太妃娘娘此次要姑娘进宫,也是顾及着她身子不好,想着让宫中御医瞧上一二呢。”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清楚,此番既是愉太妃亲自命人来请,又是为江知宜身子着想,哪里还有拒绝的机会和理由。

“这……”江柳氏心中仍有犹豫,一时不知如何决定。

她既怕这一路颠簸,卿卿本就虚弱的身子扛不过去,又不想错过此次机会,能让宫中御医好好替卿卿瞧瞧病症。

“太妃娘娘亲自来请,我们自然是放心。”江载清望了一眼自己的夫人,示意她不必再多说。

愉太妃的身份首先是太妃,然后才是他们江家的外嫁女,太妃盛情相邀,若他们还要讨价还价,那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江知宜也知晓其中道理,不欲薄姑母的面子,也不想给宫中人落下话柄,只隔着屏风轻声回应:“辛苦各位公公,且稍等片刻。”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快步走至妆奁前,任由采黛为她梳妆打扮。

姑母深夜相请着实奇怪,但仔细想想,姑母进宫多年,直至先帝驾崩,也没得到一儿半女,身边可信之人并不多,倒与她还算亲密。

每每与她相见,总要拉着她的手聊上半晌才行,这回深夜召她而去,许是想她了。

江知宜放宽了心,只盼着自己的身子能争口气,别入了宫陪伴姑母不成,又给她添麻烦。

宫里的人办事妥帖,说是不让她受累受寒,这一路果然处处小心。抬轿的人步伐缓慢,她并未受颠簸之苦,且轿撵中提前用火炉烘过,帷裳遮的极为严实,她也未曾经受冷风。

刚下轿撵,便有宫人挑灯在前引路,领着她进了一处宫殿,她近些年来身子愈发不好,即使有宴请,也是极少进宫,唯恐自己冲撞了贵人,所以对皇宫并不熟悉。

可即使再陌生,牌匾上遒劲有力的“长定宫”三字,也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并非姑母所居之处。

江知宜狐疑的打量四周,拧了拧眉,偏头问引路的太监:“公公,姑母是要我在此处等她吗?”

“正是,姑娘略坐坐,愉太妃稍后便到。”引路太监半佝偻着腰,始终未曾抬起过头,将她送进殿内之后,再没有多余的话,又迅速退了出去。

江知宜抬眼扫过殿内,一时琢磨不透姑母今日的意思,这里她处处陌生,不敢乱动,也未寻地方坐下,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窗柩上的影影绰绰。

殿外的枯枝败叶不断摇晃,人影混乱交叠,一一落在油纸上,衬着屋内微弱的光,说不出的纠缠难解。

她看的入迷,没发现有人进来,待听见身后有冷冽的声音响起,缓缓道了句“愉太妃今日怕是不能来见你了”,才慌忙醒过神来,应声转了身。

江知宜还未看清来人的脸,只瞧见眼角扫过的明黄色衣角以及五爪金龙,根本来不及思索,忙屈膝跪了下来,出声喊道:“臣女江知宜,拜见皇上。”

她的声音带着些病中的绵软无力,话尾微微上扬,似是轻羽在耳边拂过,又轻轻绕过一圈。

闻瞻坐至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散落满肩的墨发,如堆积的云微微下弯的长颈,似折颈的鹤。

他并未出声回应,只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江知宜随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头,入目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眉目疏朗、鬓若刀裁,本该是占尽风流的容貌,却处处透着凌厉感。

天子之颜不可直视,她就要垂眸掩下目光,下巴却突然吃痛,被面前的人狠狠捏住,眼神被迫与如潭的双目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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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流萤自幼与谢家三公子定下亲事,刚及碧玉之年,谢家便亲自着人南下迎接。

江南的夏初梅雨霏霏,风卷细帘。

隔着云烟氤氲,谢枕石见她盈盈福身,吴侬软语的一声“问三哥安”,携着细雨正扑在他的面上。

这声三哥,从江南叫到京城,直到进了谢家,看见座上端坐的谢家三公子谢弥山,温流萤才知道,这声三哥叫错了人。

转眼已过十月,寒意初生,婚事即近。

几月未见的谢枕石突然出现在她房里,浑身皆被冷雨浇湿,水珠顺着盔甲而下,接连不断的砸到地上。

他似是醉了酒,面上带着荡然肆志的笑意,手中的长剑落在她新绣的嫁衣上,声音含糊不清。

“你们小南蛮子惯会哄人,前些日子还说非我不嫁,转头便要为我兄长绣嫁衣。”

若阁下有缘途经将军府,请代我献上塞外似血残阳,并捎去一句“梅子黄雨,我见流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