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白浪此刻翘着二郎腿躺卧在榻,正口哼小曲,手执酒壶轻酌慢饮着。蓦地耳闻院中一声轻响,他知道有人越墙翻入。待打眼瞧去,看到一身黑衣的傅明姝笑吟吟走进屋来,奇道:“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瞧瞧你呀。。”傅明姝笑说着,她左右环顾室中:“你就住在这粗陋小舍啊,可够寒酸的。”
糟白浪喝了口酒,啧啧叹道:“堂堂长乐门门主,敢穿成小贼的模样在天武宫里乱跑。你胆子可真不小,就不怕被人瞧见?”
“放心吧。。。”傅明姝满不在乎道:“我让赵水故意给你们大厨找茬子,现在估计所有人都在广场看他俩打架呢。不会有人发现的。。。”
糟白浪笑了,眼睛依然闭着道:“嘿嘿,我倒差点忘了你有多机灵,真是瞎操心。”
“要说胆大包天,谁比的上你。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你就敢那么大摇大摆走到我身前来。。”傅明姝说道。
“你不也没让人拦着我吗。。”糟白浪道:“就是想瞅瞅你当了门主之后,有没有啥变化。”
“那你瞅清了吗?有啥变化?”
“还不赖,依然那么漂亮,身上的那股子清妙香也没变。”
傅明姝敛起笑容,转回身定定凝望着糟白浪,眼神之中透着柔和的光彩,半晌轻轻道:“一别数载,你。。。你还好吗?”
“你说呢?”糟白浪将裹满白布的右手举起来乱晃:“你瞧瞧,好好瞧瞧,你觉得我好的了吗?”
“别装了。。。”傅明姝道:“我知道你肯定没事,以你的内功修为,怎么可能会受伤。”
糟白浪一咕噜坐起身,怒道:“少说风凉话。哦,内功高就活该被油炸?我瞧你就是故意让你弟弟来找我麻烦的。这已经下完油锅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上刀山啦?”他愤愤然一通叫唤,然后又翻身躺了回去。
傅明姝叹了口气,坐在榻沿上道:“说起来,我要谢谢你今天手下留情,没让香臣难堪。”
糟白浪更是一脸不高兴:“别,应该是我谢谢他大人有大量才对。没叫我把头塞到油锅里去,只是把手炸一炸,我已经很知足了。”
傅明姝扑哧笑出来:“净瞎说,谁会让你把头。。你也太小气了,一点胸襟都没有。”
“胸襟。。。来来。。”糟白浪坐起招呼傅明姝靠近些,挥舞着裹得犹如馒头似的手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天武宫本来就没啥地位,平日里就连学徒都没几个瞧得起咱。本来那也无所谓,只要能混个吃饱睡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可好,被你和你弟弟这么一闹,搞得天武宫人人大丢颜面。从今往后,我怕是连过街老鼠都不如了,就差等着被人朝脸上吐唾沫啦。你还好意思给老子提胸襟,我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傅明姝轻轻叹息,略带歉意道:“你。。。别怪香臣,这孩子从小就把我大哥当成英雄一样崇拜。大哥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而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你,这些年没日没夜的修炼剑法武功,心心念念就是要找你报仇。我实在不知该怎么阻拦。。。”
“找我报仇。。。”糟白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他是不是吃饱撑着了,找我报哪门子仇。你没把事情给他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