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阮映是没有见过蒲驯然到底如何学习的。他们两人不同班,放学了之后她也没见过他写作业。这段时间蒲驯然的月考成绩进步,不仅是阮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英语和语文对他来说一直不算是什么问题,其余的课程他也都在一点点进步。
高三4班的班主任更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看着蒲驯然这个学期从年级倒数第一飞跃到了年级段前一百,这种感觉不比种了彩票更刺激吗?
曾经蒲驯然可是每每都被教导主任公开点名批评,如今画风一转每次月考出来他都是受到表扬的那一个人。
真要让4班的人说蒲驯然在课堂上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似乎也没有。
以前蒲驯然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就是去外面打球。现在顶多是不会在课堂上睡觉了偶尔会在老师讲解题目的时候他插嘴问一句,但碰到英语和语文课的时候他照旧还是会不打一声招呼就逃课。
自从那次蒲驯然在月考英语成绩年级段第一时,4班的英语老师看待蒲驯然的目光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3班和4班的英语老师是同一个人有次英语老师在3班讲解习题的时候被几个在底下开小差说话的同学气得拉出蒲驯然来当典型:“要是你们能像蒲驯然一样把英语考个年级第一你们不来上课我都不会说你们一句。但你们既然在班级里上课就请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
那也是阮映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蒲驯然真的变了。他的变化甚至会让她感觉到骄傲,自豪欣慰。
像蒲驯然这种飞跃性质的进步也被整个高三年级段当做典型。
不少老师在给学生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不免要拉出蒲驯然的名字来遛一遛既然劣迹斑斑的蒲驯然都能进步,别人只要努力一把也能做到。
蒲驯然的认真学习,从某种方面也打动了其他同学。比如平志勇现在就以蒲驯然为自己的人生目标,也期待着自己能够进步。但奈何同样是人,同样是花同样的时间学习,平志勇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进步却不一点都明显。
当蒲驯然把这一百张试卷拍在阮映面前的时候,阮映也好奇,他是不是真的独立完成。她随手翻阅了几张试卷,发现卷面干净整洁,字迹工整。
阮映最先抽看的是一张语文试卷,试卷最后的作文是一道散文。抛开作文内容不看,试卷黑白两色,清淡素雅,蒲驯然的字迹刚劲不失大方,拿去参加书法比赛完全不是任何问题。单是卷面的印象分,都可以拿到满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笔迹。她不再像是检查试卷的完成度去翻看,而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一页一页地翻阅,见字如面。
中午时分,3班班级里的同学三三两两坐着。由于大名人蒲驯然的到来,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探究的目光扫来。
蒲驯然干脆大咧咧地坐在周乐怡的位置,耐心等着阮映检查,不敢催促。
放在几个月前,阮映还会十分排斥蒲驯然这样的不请自来,可现在似乎也已经习惯。她渐渐地习惯他进入自己的生活,影响自己的一切。
“没想到,你的字那么好看。”阮映不吝啬夸奖。
“我写阮映这两个字的时候,更好看。”得到夸奖的蒲驯然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小男孩,就差摇着身后的大尾巴朝阮映讨要奖励。
阮映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练习册。
蒲驯然一脸不敢置信,“你又要让我写?”
阮映问:“那你写不写?”
蒲驯然一脸不情愿,又无奈地点点头:“写写写!”
转而又问:“你答应过我的呢,忘了吗?”
“没有啊。”阮映忍着笑,“有什么话晚上回去说吧。”
“骗子。”
“蒲驯然,下周就期末考了。”
蒲驯然点点,扬扬眉:“有什么指示?”
阮映摇摇头:“没什么指示,就是想让你加油。”
“你想让我加油啊?别光说不做啊,得有点什么表示吧。”
阮映无奈,“你想让我有什么表示?”
“你自己想啊。”
阮映闻言,微微拧了一下眉。
想不到。
蒲驯然凑近了点,小声对阮映说:“今年陪我跨年吧。”
农历新年也没多少日子了。
蒲驯然这两年的农历新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对于大多数的国人来说,元旦跨年的意义似乎并没有农历新年来得更加深刻。
中国的农历新年代表了阖家欢乐,代表了团圆,但对蒲驯然来说,那一天似乎是一整年最寂寥的日子。
那是蒲驯然第一次一个人过新年,还未从父母离婚的影响下走出来。他拒绝所有人的善意,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壳内。
独自走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张灯结彩,仿佛自己是被全世界扔下的那一个人。
好像也是那一天,蒲驯然遇见了阮映。
那时候的阮映还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即将面临下个学期的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