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遥略金兰斩旧谊 垄断海利成绝计(1 / 1)红楼之荣府长房首页

甭管怎么讲,尤二姐是良家女,人家一个大姑娘跟了你,说破天也不能算男方吃亏。张夫人先定调子:“这事儿错在琏儿身上,但儿媳妇怀着身孕,且得瞒一瞒,等到孩子平安落地,后头的事儿再说。”  颜氏挺想问问婆婆:再说是个什么说法?  贾赦点点头:“先拨两房下人去伺候着,万万不可对外声张。”  贾瑚说道:“儿子已经叫贾逸堵了门口,珍大哥与大嫂子都在那儿,单等老爷太太拿了主意再做处分。”  贾赦阴沉着脸吩咐:“去把珍哥儿叫了来!”  不提两府的当家如何围绕尤家母女打机锋,颜氏可被尤三姐气得不轻,回房后正经摆了架势,要给襄管内务府的恒亲王、主辖礼部的理郡王、执掌吏部的和郡王修书,必要革了贾琏的功名官职、削去贾珍的世职爵位方肯甘休。  贾瑚被折腾的焦头烂额,训责了弟弟安抚好父母,回了房还得向妻子伏低做小说软话,颜氏半点儿不体谅他,怒冲冲地埋怨丈夫:“你们贾家族长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还是大青朝的三品将军,他也配!”  “你且耐着性子等一等,明儿我亲自出城去接大爷,一切有他老人家发落。”贾瑚咬咬牙,“这回非得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新春佳节的到来似乎扫荡了所有飘浮上空的阴霾,大青帝国以生机勃勃的姿态进入了永泰十年,从皇帝太子到宫女内监无不振奋,外朝内廷俱是喜色充盈。  一路上不知散了多少贺岁红包,颜氏遥遥望一眼坤宁宫的灯笼,向夏莲笑道:“怎么觉得都把我当财神拜了?难为他们连吉祥话也说不重样。”  夏莲刚想答话,一眼扫到对面的人群后低声提醒颜氏:“主子,东宫的人到了,咱们站一站?”  “笑话!”颜氏冷声道,“但要心里没鬼,怕跟哪个邪祟照面!”  太子妃也看到了颜氏一行,站住脚率侧妃庶妃行礼:“恭贺姐姐新春万福。”  颜氏恍若未闻,领着贾萱径直进了坤宁宫正殿。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几乎看不到,站在原处良久未动。  服侍嬷嬷只好出声:“殿下,风口子凉,主子娘娘还在屋里等着呢。”  皇后对方才发生在自己宫门口的事儿置若罔闻,拉着贾萱夸道:“大姑娘越发出挑了,不用五年咱们就需耗着劲儿挑郡马,但要差了半点儿,郑国府的门口都不能教他擦着。”  贾萱已经到了知羞的年纪,被皇后一句话说成了大红脸,颜氏微微含笑:“她还小呢,倒是大妹妹的事儿您和皇上可有章程不曾?”  “也是难呐!”皇后按了下额头,“勋贵家少有出息孩子,你舅舅挑了十几个相看,总是不能尽意。”  颜氏正要说话,中宫女官引着诸皇子妃并各府侧妃庶妃渐次入内行礼,宫女派发了压岁的红包,理怀和质四王妃各自谢座不提。  有太子妃和颜氏在场,气氛难免尴尬,四家王妃像商量妥了一般,除了自个儿府上的趣事,话题全在石皇后与小公主身上打转儿。  又过一刻,石皇后吩咐理王妃:“先过承乾宫给你母妃拜年,也不必过来了,咱们在宁寿宫聚齐。”  “是”理王妃领着侧妃庶妃跪安去了。  过不许久,诸王妃公主、世子妃郡主流水似的入宫朝贺,待得人齐,一众人等前往宁寿宫行礼,贵妃、淑妃、理王妃提前候在甬道,又有等在宁寿宫侧殿的太妃太嫔,直把十停的皇太后寝宫挤占了九停有余。  太妃太嫔一拨是单独磕头的,接下来是晚辈,皇后站立中位,颜氏居右,太子妃在左,后面又是太宗皇女、帝姬公主、皇孙女、皇曾孙女、贵妃、淑妃、皇子妃、王妃、世子妃、郡主、县主、侧妃、庶妃,跟着石皇后齐齐向皇太后拜年贺新。  分了压岁荷包,石皇后这才奉皇太后摆驾大明宫,届时外姓命妇、皇子皇孙、驸马郡马都在彼处行礼。  将皇太后与颜氏搁在一处做个对比不难形成结论,哪怕在女子地位优胜宋明的大青朝,女人家想往上走,最省心的法子还是靠丈夫靠儿子。  瞧着皇太后的自在模样,颜氏多少有些惋惜:如果当初允了太宗皇帝指婚,现今的皇太后就是将来的自己吧?  最有希望成为未来皇太后的太子妃遥遥看了儿子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名义上讲,现今大青朝的前几号政治人物当是皇太后、皇帝、皇后、皇太子与齐鲁公主五个,正旦筵席自然围绕着他们几个进行。  颜氏手里抓着三洋商路,纵使没有东宫尊秩也是名副其实的财神娘娘,各府在年前收到第一笔红利,尝到甜头的当家主母都来向大股东敬酒。  金曈执着杯子向颜氏笑道:“姐,听说东南的盐商有意组商队,哭着喊着要您入一股,您应承了不曾?”  “还没想好。”颜氏没抬眼皮,“三十万两银子想让我吃干股,且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金曈咂舌:“您成!别人是拿着银子买股,他们用银子求您吃干股都嫌价低。”  “这算什么!”颜氏站起身,“怀郡王,花钱赚钱都有章法,不是任意行事的。”  话虽如此,齐鲁公主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  “组建匪船?”皇帝瞪大了双眼,“你想做什么?”  颜氏解释道:“南洋海域有本地的水匪,又有西洋的商盗,东洋有倭寇余孽,纵着他们为患,早早晚晚必得算计大青朝的商队。”  皇帝皱眉:“你莫非不知,兵部早拟了奏折要立三洋水师,万一有所差池,将来自有他们护卫。”  “皇上,水师是官面上的东西,护卫自家商船也可,担当的还是疆防的重责,再则有些事儿不合官家出面,打个比方,万一外邦的商船遭劫求到朝廷头上,大约最终能得个耗饷买名的结果,如有自己的匪船在手,一来能护卫大青的商队,再则——”颜氏微微一笑,“可以反着抢掠水寇盗贼,外邦若求护庇,都得定点儿向大青匪船交银子。”  “山贼劫强盗?”皇帝听明白了:“你这是招安宋江讨方腊的意思——平了方腊还得兼御外敌辅打辽邦——”  颜氏点点头:“也差不多!”  皇帝犹豫道:“天子建匪船?传出去有碍世听吧?”  颜氏不以为意:“听洋教士说,英吉利王国的女主还曾亲登匪船给劫掠边国的大盗封爵,小国女王都能办的事儿,上邦天子难道做不得?”  皇帝无语:“你拿洋夷小国的藩主与朕相较?”  “您若不应也成。”颜氏建议,“把兴武的大司马削了,我自个儿能建一军水匪。”  皇帝无奈:“说说你的想法。”  颜氏简叙算计:“您从私帑拨钱,着亲信协办,这些人对外当是悍盗凶匪,于内则为心腹忠臣,就如内卫一般——虽然身怀密诏,不能轻易招摇,一应收支不走国库,全该圣上一人出入。”  “知道了!”皇帝终于妥协,“你回去列个预算条陈呈上来。”  从taizu高皇后到齐鲁公主,大青朝四代顶尖女贵人就没一个是善茬!高皇后十几岁跟了taizu,辅助丈夫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那也是沙场之上曾为将士擂鼓助威的女杰;太宗皇帝不止一次想易东宫储位,却从未生过废后另立的念头,假如现今在位的并非永泰皇帝,那也必定是以皇太后过继子身份继承大统的记名嫡子;石皇后显见青出于蓝胜了婆婆一筹,硬生生把个意气任性的皇太子掰成贤名昭著的永泰皇帝,皇子皇女统共八人,七个是中宫正出,另一个也敬重嫡母胜于亲娘——  晚间听得丈夫叙说,石皇后立时就道:“这是好事儿啊!”  皇帝本有四五分盘桓,打量一眼发妻方问:“你倒说说,是怎么个好法儿?”  “户部是大青朝的,内务府要支应整个宗室,咱们如从那上头攒私房,岂非领着头坏规矩?匪船则不同,管的好了就是劫富济贫——皇帝掏了私房亲派船队护卫大青番邦的商队,谁好意思说你什么?”最后两句话明显是临时溜出来的。  皇帝且端着:“朕是天子,四海朝拜——”  皇后翻个白眼:“又不是让你打劫番邦的商船?”  皇帝说明顾虑:“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万一派出去的匪船走邪门外道,把寻常的商队劫了,那可是后患无穷的!”  “这个也是,经是好经,单怕下面的人往歪处念。”皇后斟酌一番后说,“我给你出个主意,这事儿是大丫头首创,就叫她跟昊儿督办,东宫与齐鲁公主府各派一队主事,叫他们互相牵制互相约束,不怕捅出娄子来!”  “成!”皇帝拍板,“就这样办了!”  颜氏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劝说皇帝密建匪船,本身也没有将自己往外摘的意思,如今有了六七成的把握,极废脑力的去拟条陈,不等元夕节至,齐鲁公主府的密折便递到了皇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