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4章 依赖(1 / 2)皇太女直播背锅日常首页

半年前的龍舟會上,於青兒垂死之際,她們才得知了彼此的秘密,她知道青兒的情況跟她完全不同,而是來自壹個未來時空,青兒也迅速地理解了她兩世為人的情況,並且安慰她說,這種情況是很普遍的。於是青兒傷愈之後,她們的關系突飛猛進,也終於了解了對方那些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早熟,那些奇妙而大膽的商業想法是從要而來。

可是在朱權的問題上,廖青兒也幫不了她,能幫她的只有孟瑄,盡管還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她,願不願意娶壹個名義上的小妾再放她自由,但是她真的悄悄的在心中想過,偷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假如壹個人太累走不下去,她也可以找個肩膀依靠壹下的。而孟瑄三年後的肩膀壹定寬闊了許多,或許他願意牽著她的手走出這壹盤迷局,用寬闊的臂膀拉著她遊出這壹片看不到盡頭的迷霧海洋。

如今與孟瑄重逢,他和她想象中的壹樣變高了,變壯實了,變得看起來更可靠了,怎麽看都像是壹個可以保護她的男子的模樣,可沒想到的是,她的壹腔期待和全心全意的信任竟然是錯付了他。

蟬衣眼見瞞不過,平時偶爾又會見到小姐凝望著這幅畫發呆,仿佛誰叫她都已聽不見的失魂模樣,想必對這畫是很寶貝的,於是她就捧著弄爛的畫找小姐負荊請罪。不料,小姐得知此事面上淡淡的,仿佛渾不在意似的,只是叫自己將畫軸拆下來,小姐說回頭她仿造壹幅差不多的,拿去外面店鋪裏用這畫軸裝裱了,掛在墻上糊弄常常來串門的湯嬤嬤等人。

誰知這壹拆就拆出問題來了,原來蟬衣發現,畫軸的當心兒裏是中空的,還有壹個可以擰開的暗蓋,擰開蓋子之後從裏面倒出了壹封信來。蟬衣把信拿給楚悅看,楚悅只看了幾眼就壹臉厭惡地丟開了。

信中的寧淵以誌得意滿的口吻說,他有著壹個她想象不到的高貴身份,而且假以時日,他的身份地位還不止於此。信中說他對她非常欣賞,覺得她是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只除了她的身份太低,雖然他很想娶她做正妻,但可惜她連做他的侍妾都會受旁人奚落。然後他又安慰她說,他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並為她好好籌謀壹番,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就給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換壹個高貴的身份,並娶她為正妻,讓她耐心等待,善自珍重,多吃多睡養胖壹點雲雲。

過了壹會兒,楚悅舒了半口氣,又從地上撿起那封信重看了壹遍,還是有壹種吞了蒼蠅壹般的感覺,忍不住再次將信團皺丟開。從這字裏行間的優越感中,她仿佛能看見朱權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臉,還叫她“耐心等待”?呵呵,是覺得她看完這封信之後會迫不及待嗎?“多吃多睡養胖壹點”?果然她沒有猜錯,他把她當成壹只寄養在羅府的小肥羊,養肥了就拉去屠宰。

據楚悅所知,朱權上次離開揚州不久之後,就娶了謝巧鳳為王妃,雖然迎娶的時間比上壹世推遲了幾個月,但他娶的還是晉王的小姨子,壹個真正的天之驕女,不需要捏造什麽身份就已經貴不可言。

這於她原本是喜訊,可是這壹邊,朱權卻仍未對她死心,估計是打算勸她退而求其次,弄個側妃或者侍妾當當都算是她高攀他了。每年的大年節下,他總會遣了風揚來送各種珍奇寶貝給她,美其名曰“定情信物”,讓她感受壹下他對她的“誠心”。呵,她要德要能得到了寧王殿下的心,她自己的心都讓壹群野狼野狗給叼走吞幹凈了。沒想到少年時期的朱權於情事上如此幼稚,跟多年以後的那個獵花高手寧王相比,簡直是萬萬不及,竟然幼稚到將珍寶和感情畫上等號,難道壹文不名的人就不配有感情麽。

而且每壹次,等風揚壹番恩威並施地強迫她收下“信物”之後,風揚又會瞬間轉換成知心大哥的嘴臉,勸她要珍惜寧王的心意,要懷著感激和仰慕之情,等著寧王於百忙之中抽空來迎娶她。

風揚仰天嘆氣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作為女子,能自由活動的地方不過是壹所宅院而已,就算那宅院大得像壹座城,它還是壹所宅院,這座宅院的主人,就是院子裏所有女人的夫君說的他仿佛比女人還了解女人,比滿天神佛還同情她們女人壹樣。

風揚揮舞著壹把潑墨折扇,慷慨激昂地說,許多女子終其壹生都得不到夫君的愛,比如那謝巧鳳,費盡心思換不來寧王的壹眼眷顧。而她壹個大宅門的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女子,還未過門就已經讓寧王牽腸掛肚,嫁過去有多少榮寵可想而知。再加上寧王的身份地位和人品才貌,是天下女子爭相傾慕的對象,這天底下沒有他配不上的女子,也沒有他得不到的女子。如今他只是想得到她這樣壹個卑微的女子,所以她應該滿懷榮幸地等待著上王府擡來的花轎,等嫁過去了,她自然壹生無憂無慮,榮寵不衰這是寧王對她的鄭重承諾,決不食言。

而今,拆出了這樣壹封信,原本因風揚近壹年不見人影而暗自欣慰的她,又壹次如驚弓之鳥壹般,甚至連離家出走的小包袱都打好了。她有全濟堂和怡紅院,有價值壹萬五千兩的銀票和田契,已經趕上當年老太太嫁到羅家時帶來的嫁資之數了,若非想要親眼看見二房諸人的下場,若非想要接著羅家接近天家,給自己謀求壹個不讓人低瞧了去的榮光身份,讓母親也能挺直腰桿,從道觀中走出來曬曬太陽,她原本可以早早就甩手離開,跟過去劃清了界限。

好幾次她真的真的想要甩手走了,可只要看見孫湄娘還逍遙快活地做著羅府主母,看見她手腕高超地將府中眾人收得服服帖帖的本事,看見她眼前的春風得意,能讓自己立刻聯想起在那個黑暗的水牢中,自己擡頭仰望時,看見的那壹張被水井柵欄切割成幾塊的笑臉。每次看到那壹幕,自己的臟腑好像就被烈酒浸泡過了壹般,獲得了繼續在羅府待下去的勇氣。

對壹個選擇袖手旁觀的朱權,她都絕對不能原諒,要況是親手向水牢中投放毒蛇、活活咬死了自己湉姐兒的孫湄娘母女。只要不報了這個仇,她的生命就永遠不完整,只有這兩個人得到應有之報,她才能真正意義上開始新生活,她這樣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報仇,報仇,這是正義的復仇……

可是她真的擔心,在她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前,那不懷好意的朱權就真的如他的信上所言,給她弄壹個像樣的假身份,將她移植到王府的土壤中去。雖然那裏也住著壹幫子她的故人,但她不想會她們,那會讓她想起她曾是她們中的壹員,“深愛”朱權的女人之壹。只要她自己過得衣食無憂,日日銀票上門,再遙想著那群女人為了爭壹個朱權而打破頭、抓破臉的情景,她就已經足夠開心了,實不願搭上自己壹生的幸福,去看壹個現場版的妻妾奪夫戰。

因此,自從蟬衣這壹次的過錯,進而幫她發現了這封寧淵留書之後,她這幾日最想念的就是孟瑄。如今看來,就算她能指揮著柏煬柏去勸止朱權,朱權也很可能是陽奉陰違的先哄走了柏煬柏,轉頭再出其不意地對她下手,讓她陷進暗無天日的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