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的小腮一鼓一鼓的,薛臣从外面进来,温苒就退了出去。薛臣多拿了几床棉被给她点在下面,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小包子嘴巴一鼓一鼓的吃奶。
“小家伙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薛汐。潮汐去还,谁所节度?我在海边看着海浪扑在岸上,觉得这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很幸运也很感激。”
薛臣亲了亲小包子的小手。胡嘤嘤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他们在海岛上住了三个月,上传继续往前走,一直到看见新大陆,胡嘤嘤抱着小包子站在船头,看见岸上有皮肤黝黑的人种。
她并不觉得惊奇。当初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最多同行二百多艘船,一直驶向欧洲,他们现在才到哪儿,差的还远呢。
但是这一次的航行到这里差不多就该准备往回走了。他们已经出来了一年多了,往回走的时候速度快,赶在三月份的时候到了泉州。
他们这一次出行正好避开了海上的台风,一路还算顺利的回到岸上。
小家伙已经八个多月了。
胡嘤嘤让薛臣和月影整理的航海日记后面的内容基本上是由月影一个人完成的,临下船的时候,月影把所有整理好的底稿全部交给胡嘤嘤。
胡嘤嘤让他把名字署上,一股脑儿的递送到京城。后面的事情她就不再管了。在海上漂泊了一年多,胡嘤嘤想家了。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胡嘤嘤再也不想着去住在杏水村那种前后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了,她本来就喜欢热闹,越是孤单的人往往越是喜欢看别人家的热闹。
“不知道北边的战事怎么样了,咱们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薛臣现在跟她是一样的想法,看见小包子的笑,心都快萌化了。南方太过潮湿,北方冬冷夏热,不过胡嘤嘤跟薛臣还是习惯青州的环境。
薛臣买了一辆马车,两人带着孩子就这么一路晃悠到青州街上的旧宅。
来到这里,胡嘤嘤才有一种到家的感觉,她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也是在这里跟薛臣熟悉起来。
一路从南方晃悠到青州,小包子已经会下地走路了,也会清晰地喊爹喊娘。回到青州之后,她就听说北边的突厥已经被打得退到河西走廊以西,温言的名字现在在西北已经响当当了。
算算时间,从温家被流放到西北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时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温言最后一次带着两千骑兵追击突厥残部,一直打到哈密,重新替朝廷收回了关外的几个重镇,言叙傾终于满意的下了诏令,调他回京。
温言回京的心情迫切,一路快马,路过青州的时候被胡嘤嘤请进家门。小薛汐已经两岁了,正是调皮的时候。
看见生人也不害怕,拿着她爹给她做的小木剑胡乱比划。一言不合就要跟你打架,揪着小猫的尾巴把小猫扔出去,拿小剑追着家里的鸡呀狗呀到处乱跑。
胡嘤嘤已经管不了她了,整个就是混世魔王。
温言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大雁,她指着笼子,非得让把笼子打开。薛臣已经被她折磨得不想说话了,胡嘤嘤也瞪着她不让她打开。
结果她就跑到温言跟前,不开就哭。
温言这几年在西北风餐露宿,脸上的皮肤粗糙了许多,早就不是当年的温润公子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痞气和豪迈。
糙汉子哪受得了小女娃娃的央求,被她缠得不行了,只好把笼子打开,结果大雁飞了,小薛汐哭得两眼泪。
温言没办法,只好拿出弓箭一箭又把大雁射下来了。
小薛汐一下子就不哭了,看着他的弓箭,说她要学。
好好的一场兄妹见面叙旧,被她搅合的全家围着她转,胡嘤嘤一生气,把她提溜起来扔给薛臣。
她哭闹着被薛臣带走,世界才算清净了一会儿。
胡嘤嘤倒上两杯酒,跟他碰了一下。
“我以为薛少主死了……”温言直到现在才知道薛臣没死,他也觉得很神奇,难怪她不接受别人,他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死吗?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胡嘤嘤抿了口酒,以前的那些事情就跟梦一样,她现在得仔细回忆之后才能想起来。
“他们一开始都骗我,我又不是傻子,让他们想怎么骗就怎么骗。每次都是我去找他,这次就让他来找我,我看他能憋多久!双向奔赴才有意思,总是我一个女孩子家贴上去,我不要面子呀!”
温言给她的杯子满上。
“妹子,冲你这一句双向奔赴,我敬你一杯。”
杯子相碰,温言朝外面薛臣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凑过来说道,“不过我看这位薛少主变了很多,虽然还不怎么说话吧,但是看起来比以前开朗多了。以前我总觉得他心思深沉,气质阴郁,怕你降不住他。”
“现在看来……妹子,你御夫有术,为兄得再敬你一杯。”
胡嘤嘤笑笑,提醒他。
“嫂子还在京城等你呢,你把人家从豆蔻年华拖到现在,我觉得你这一趟回去不会太顺利。”
温言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他其实也发愁,当初谭晏晏看上的就是他这一张脸,他那出类拔萃的皮囊,现在这幅皮囊变得粗糙的不得了,连他自己都嫌弃,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妹子,你说我这一张脸还有救吗?”
胡嘤嘤仔细瞧了瞧他的脸,又看看他手上的老茧,琢磨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
“没事儿,回去让嫂子滋润滋润就好了。”
温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嫂子当初是看上我这一副贵公子的皮囊了,我现在还剩下什么?满脸都是岁月啊……”
胡嘤嘤承认自己被他给油腻到了。
“对了,我成亲你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