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小书房和两个卧室同样里面没有丧尸。
也没有尸体。
封海齐在主卧室床头坐了下来,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喜的是家里没有妻子女儿的尸体或她们变成的丧尸,愁的是,她们母女二人又会在哪儿?
封海齐很快振作起了精神,摸着黑又在家里转了一圈,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对头,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突然,他一拍脑门,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家里有些古怪了。
家里很干净。
样样东西都整理得整整齐齐,厨房里的碗筷,床上的被子,甚至连沙发上的垫子,都各安其位。
似乎有人特意打扫过一样。
这是封海齐的女儿封诗琪的一个习惯她喜欢整理房间。
但是,当生化危机爆发时,又有谁会优哉游哉地整理房间呢?
除非,封诗琪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时间如此之长,以至于她居然有闲心整理房间,打扫卫生。
封海齐从床头跳起身,借着窗外朦胧的光,再次检查了一下房间,特别是床头柜、书桌、餐桌等地方,想找到纸条、便签之类的东西。
但他失望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供为线索的东西。
封海齐象头困兽一样在各个房间里转悠着,就算妻子和女儿没有死,没有变成丧尸,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找?别说甬港市这样大,要是她们离开了市区呢?象王路一家那样到农村了呢?
封海齐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越来越焦灼起来。
突然,他站住了脚。
封海齐现在正站在主卧室内,卧室的床边有个移门式衣柜,衣柜的门其实是块玻璃,兼有穿衣镜的功能。
封海齐突然站住脚,是因为猛然间发现衣柜门上有些“污渍”。
那似乎是些横横道道,封海齐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因为室内一片漆黑,只能凭借极微弱的室外天光视物。
封海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嗒一声轻响点燃,在打火机摇曳的火光中,封海齐看到柜门上用口红写着大大的一行字:
爸。我们在鄞州公园。
这行字写得很大,如果是在白天,封海齐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只是留言者没想到封海齐是在夜晚进的家门,出于谨慎连手电筒都没打,差点失之交臂。
打火机是一次性的,很快机头就变得有些烫手了。封海齐一松手,火灭了。
但封海齐心里,却是一片欢欣鼓舞。
这行字,分明是封诗琪留下的,“我们”两字,说明母女两人都活着!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封海齐最怕的是,家人没有抗过生化病毒感染。妻子和女儿生生都变成丧尸,但现在看来。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都幸运地成为了免疫人群,并且躲过了丧尸的第一波袭击,躲在家里了下来。
封海齐再细细检查了一遍家里。借着打火机的火光,这次查出了更多蛛丝马迹,厨房米柜里的米都没有了,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甚至连酱油瓶也是空的,饮水机的水桶也是空的。家里通常会备有一个水桶。这个水桶也同样是空的,但是。在餐桌上的冷水杯里,却发现有一点水这说明,在母女两人离开家时,饮水并没有完全断绝。
此外,家里书柜里的书一本都没有了。在厨房里却发现了一只野外用的烧烤盆,里面有些类似书本燃烧后的灰烬。
看来女儿封诗琪和妻子江琳儿在生化危机的初期,在家里躲藏了一段时间,直到食物和饮水支持不住了,才外出求生。
封海齐抬起头,鄞州公园吗?从三桥江的确可以通往鄞州公园,从水路走,在水丧尸还没有出现的当时,的确是唯一安全的通道。
封海齐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楼,跑回三桥江边的机动船上,直驱鄞州公园,把妻子和女儿救出来。
但他探头看了看楼下,小区里成群结队晃悠的丧尸群这其中肯定有不少丧是在尸潮里涌入市区的,单凭小区里的居民,不可能有这样多的丧尸丧尸太多了,如果冒冒然冲出去,不但救不了妻子女儿,连自己也得丢命。
封海齐连鞋子都没脱,一头倒在大床上,拉过被子,闷头大睡起来,那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妻子江琳儿的气息。
次日,封海齐直到大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才下楼往江边去,小区里晃荡的丧尸果然少了许多,封海齐不走街不穿巷,而是攀上了小区的围墙,在墙头曲折前进,间或爬上店面房的广告牌和招牌以躲开地面上的丧尸。
一切颇为顺利,杀了几只穷追不舍的丧尸后,封海齐跳上了机动船,他没有开发动机,担心发动机声引来更多的丧尸,三桥江虽然带了个江字,其实是极窄的一条内河,如果发动机的声音引来周边的丧尸,以及江里必定有的水丧尸,那可就搞砸了。
封海齐用竹竿撑着船,朝鄞州公园方向缓缓前进。
妻子和女儿选择鄞州公园逃生,她们会在哪里呢?
封海齐并不用多想,立刻想到了“五散房”三个字。
五散房是今年甬港市区的一个热门词汇,就在3月,天朝本土建筑师王澍荣获建筑界“九天站上看到这个新闻后,硬拉着父亲封海齐和母亲江琳儿去鄞州公园欣赏了一下大师手笔。
在封海齐眼里看来,无论是不是大师设计的,房子就是房子,但女儿却拿着手机拍个不停,说要向大学里的同学显摆显摆。
其实这五散房早就已经被商业机构占领了,五散房其实就是五处小房子,如今已经被改造成茶室、画廊、咖啡厅、中餐厅等,人来人往,烟火不断,哪里还有“散”字寄托的出尘感觉可言。
封海齐如今想到五散房,并不是因为它是大师设计的,而是因为在五座建筑中,有一座咖啡厅,是依水而建,和岸上只有一桥相隔,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母女两个只有在这里,才能有存身之地。
机动船过了民和桥后,就进入了鄞州公园,前方就是公园内水系,水面上小桥纵横,机动船是行不得了。
如果是在以前,封海齐肯定下了水,轻轻松松就能游到咖啡厅,但现在,想到水底可能躲藏的水丧尸,封海齐就是武力值再强横,也不敢这样做。
封海齐坐在机动船上,吃了包饼干,喝了点水,自觉身体状态极佳,这才把机动船拴到岸边的树上,握着双斧,上了岸。
公园里蝉鸣一片,极为幽静,封海齐一路行来,居然一只丧尸也没看到,前面,就能隐约看到咖啡厅水榭的影子了,饶是久经沙场,一向冷静的封海齐,也忍不住心头呯呯直跳,恨不得大声呼唤妻子女儿的名字似乎这样做了,立刻就能看到她们从咖啡厅的水榭窗口里探出身影。
封海齐咬了咬牙,忍住了,他不但忍住了呼唤,更是突然趴了下来,趴在一丛灌木丛里,一动也不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