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让和沈楠送走那几个客户,一脸疲惫的走进了时筝的办公室。
“哎,外面设计师和实习生都哪儿去了?”沈楠看着玻璃墙外空荡荡的办公区,转头疑惑。
“那块手工羊毛地毯哪去了?”
何让一点没听进沈楠问了什么,沙发前空荡荡的地面让他十分不习惯,解开米白色西装的衣扣,走近往沙发上倒了下去:“不会被偷了吧?”
“我让他们都走了,”时筝没理会何让,坐在电脑前头也不抬的浏览着网上的帖子,“我允了三倍补偿金,下个月发工资记得给他们补上。”
沈楠三步并作两步迈到她的长桌前,双手一撑,皱眉道:“大小姐,有钱也不是你这么乱来的,公司还没到这种需要停业整改的程度吧?你就这样无缘无故跟他们解约了?”
何让向来只负责联系客户跑业务的事儿,也就是俗称的“拉皮条”,而人事财务一直都是归沈楠在管。现下客户的问题解决了,他也终于落得一身轻松。
二人的对峙根本没进他的耳朵,自顾自地又道:“问你话呢,羊毛地毯呢?”
沈楠被他这再而三的打岔烦得窝火,转头斥责:“羊你个头啊?再吵把你做成人毛地毯信不信?”
何让缩了缩脖子,终于捻着兰花指给自己嘴巴上了条拉链。
“那就停业吧...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时筝伸手按着鼻梁,盯久了屏幕眼球也酸胀的厉害,“其实这一出弄得也挺因祸得福的,不然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想走呢。”
她站起身来,直视沈楠:“小楠,你也还要忙学业,两头跑根本顾不过来,而且这事情毫无头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了...反正也快年底了,就当提前休年假吧。”
时筝不是什么好说服的人,见她已经做了决定,沈楠自知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功。
转身往何让身旁坐下,没好气道:“所以地毯呢?”
何让抿着嘴,点点点头附和。
“昨天踩脏了,叫人拿去干洗了。”
何让扶额:“不是上周才刚清洗吗...脏就脏点呗,天天让你这么洗,毛都要洗秃了。”
“沾上了点血,不洗看着太难受了。”
“血?你的?怎么了?”沈楠顿时吸气。
她看着二人这瞬间紧张挺直的腰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心思逗弄他们,泫然欲泣道:“被仇家追杀了...挨了一刀...”
沈楠一听这鬼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只有何让跟个傻子似的愣愣问道:“哪个仇家?砍哪儿了?你没事吧?”
脑残三连。
沈楠往他脑袋上拍了一掌:“你是真的猪脑袋。”
见时筝还有心情开玩笑,也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她伸手拽起何让朝外走去:“行了行了,送我回学校先啦!逃了老怪物的课,要是被他发现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何让还没回过神来:“所以是哪来的血...???”
“谁知道她...洁癖鬼一个,说不定是蚊子血哦。”她边吐槽着和时筝挥了挥手,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两人的打闹嬉笑声渐行渐远,办公室里的嘈杂随着他们的离去一扫而尽,偌大的办公室忽地沉寂下来,偶有路过的车辆鸣起几声喇叭,再不闻任何声音,空旷至极。
时筝站在沙发前,透过玻璃墙看着设计办公区乱糟糟的一片,心里挣扎着无数的烦躁。
慢慢来吧,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轻叹了口气,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