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琪笑道:“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循规蹈矩的学生。” 陈书璇轻轻笑了笑,重新看向陈越琪稚嫩水灵的脸庞,说:“老师,我上过的学校里,从来没有校规规定不能谈恋爱。” 陈越琪放下笔,摸了摸她的右手手背,露齿笑:“我就开个玩笑。” 接着,陈越琪问道:“介意聊一聊吗?” 陈书璇摇摇头,“不介意,不过也没什么能聊的。就是普通的恋情,觉得不合适,就分了。” 陈越琪:“是你提的,还是对方提的?”问出这个问题后,她紧接着就补充道:“书璇,要是你不想回答的话,不要紧的。” 陈书璇:“我提的。” 陈越琪:“两次都是?” 陈书璇垂目,淡淡道:“对。” 陈越琪继而问道:“可以告诉我,两段分别谈了多久吗?” 陈书璇算了算日子,说:“第一次一年不到,第二次一年多一点。” 陈越琪笑了笑,说:“是不是每次谈了几个月之后,就感到枯燥乏味、特别无趣?你还小,对感情的理解不深,正常的。” 陈书璇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越琪不再追问关于男女感情的事情,开始聊其他方面的话题。 陈越琪重新拿起笔,和缓地问道:“你有参加什么社团之类的吗?” 陈书璇点点头,“参加了学院学生会新闻部。” “挺好的。”陈越琪顺势问起:“你的室友们呢?都有参加社团或者学生会吗?” 陈书璇答了后,陈越琪又问她,室友与其他班里同学的一些情况。 十分钟后,陈越琪将话题转移回了感情上:“你有想过在大学里谈几段恋爱吗?或者毕业后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书璇直接说:“没有吧。结婚的事情的话,说实话,我觉得还特别遥远。我本身并没有对于婚姻的规划,嗯……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陈越琪略一沉吟,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有受到家庭的影响吗?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要自由?” 陈书璇抬眼看着陈越琪,笑了笑,直言不讳:“我猜想老师是看过我的资料后,才喊我来聊一聊的。” 陈越琪笑道:“真的是随机的,你想多了。” 陈书璇温顺地笑着,说:“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觉得有了孩子会很麻烦,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潇洒的生活。是不是挺不正常的,或许因为我比较自私吧。” “自是指自我,私是指利己。自私是种普遍的大众心理现象,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陈越琪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家庭条件还不错的样子,妈妈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档案上,陈书璇母亲的职业是自由职业。 陈书璇:“从事博弈行业的。” 陈越琪顿时起了兴致,好奇地问她:“彩票公司?” 陈书璇:“不是,我妈妈是搓麻将的。” 陈越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陈书璇解释道:“我妈妈的工作就是天天搓麻将,输赢自负。” 陈越琪:“……” 那就是没有工作了。 而且,似乎还是个资深赌钱爱好者。 这家庭教育,有点……嗯…… 陈越琪尴尬地笑了两声,“挺好的,我妈妈也喜欢打麻将。” **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下午第一节课是一点十分开始,还早,不急。陈书璇坐电梯到底楼,慢悠悠地从1号楼晃荡出去。有相识的同学迎面走过来,跟陈书璇打招呼。 是经济学专业的路漫漫,与陈书璇同一届。 陈书璇弯着唇角挥了下手,问道:“你去找辅导员吗?” 路漫漫笑着说:“不是,我去找我爸。” 陈书璇笑了笑,道:“既然不是辅导员,那看来你爸爸是院领导啊。” 路漫漫不好意思地笑道:“被你发现了,你可千万别把我爸是学院书记的事儿告诉其他人啊!” 陈书璇:“……” 回寝室路上,陈书璇顺路到奶茶店买了个现打的草莓牛奶双拼甜筒。 她那个做包工头的父亲,生前最喜欢吃草莓味的零食了。父亲经常抱着年幼的她,笑着说:“人家囡姑娘都是小棉袄,我们书璇啊,是爸爸的小草莓。” 小时候,她不喜欢草莓味,只喜欢巧克力味。 自从父亲走了之后,不知怎地,她就喜欢上了草莓味。 正午阳光下,走在小道上的陈书璇一边咬着冰淇淋,一边看着手机屏幕、回寝室群的消息。 甄兮:“有没有问你的感情问题?” 陈书璇:“问啦问啦,看来昨天也问你了?” 甄兮:“是啊,我跟她说我是个蕾丝。” 陈书璇:“……” 骆嘉嘉:“……” 谢婉玲:“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么说吗?” 甄兮:“老四,你怎么说的,真把感情经历交待出去了?” 陈书璇飞快地回消息:“对,我告诉她,我前男友不举,所以我才跟他分得手。”自然是假的,她怎么可能对辅导员说出这样的话来。 骆嘉嘉:“……” 甄兮:“真的假的?” 谢婉玲:“天哪!这么惨?本垒打,没打动?” 骆嘉嘉:“你听她瞎扯 = =” 陈书璇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骆嘉嘉一脸无语的模样,不由弯了弯唇角。 小径正好拐弯,她一个不妨,手中的蛋筒被一旁的枫树枝桠打到,没拿稳,“啪”一下,掉到了草坪上。 “擦!” 陈书璇赶紧从中裤口袋里掏出纸巾,蹲下身子,手机随手放在鹅卵石路面上,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牺牲为垃圾的蛋筒包起来。 视线中骤然出现了一双炭黑色的低帮阿迪鞋。 陈书璇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蹭地抬起头昂首往上去。 男生的脸部线条俊美流畅,唇角微微翘起,双目炯炯地俯视着她。 陈书璇的脑海中此刻只剩下四个字——冤家路窄。 她倒吸一口凉气,迅速蹲着回过身,拔腿就跑。 鲁响越摸了摸鼻子,用手肘撞了撞白和晟,问道:“嫂子怎么每次见你都跟见瘟神似的?你做了什么,她怎么这么怕你?” 白和晟望着陈书璇跑得飞快的背影,勾了勾唇角,说:“恐怕是她自己知道,迟早要被我吃了,抽筋拔骨。” 他收回目光,弯腰捡起她遗落在地上的手机。 鲁响越探过脑袋,看向屏幕,嘴里说着:“嫂子手机落下了……”最后一个“吗”字还没有出来,就生生卡在了喉咙。 屏幕是QQ群聊天界面,最上面那一条消息,正好是陈书璇的那一句——“对,我告诉她,我前男友不举,所以我才跟他分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