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国大义和生命面前,其他的事都要往后排,你要首先保护好自己再想其他事。”
淮于阳扯了下嘴角,扯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疼,他没有逞强,收敛起嘴角的弧度,点了点头。
张罗看着温声细语的模样心底发酸,学生和兄弟就是不一样,姜姐什么时候能这么有耐心地和他们讲这么一些大道理?
他舔了下唇,说:“那个……你们没人去医院的话那我先去了。”
反正这里离顾涣家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也不差这几步路。
张罗发声,姜蔻转头看向他的膝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道她自己清楚,虽然不至于骨折脱臼,但肯定青了一大块,即便张罗皮糙肉厚,没半个多月也消不下去。
她走近,想看看张罗的膝盖怎么样了,可小巷里一片漆黑,看也看不清楚。
“和易煦说一声,东城塬苑那边的项目,让你0.5个点当医药费吧。”
“道歉就不必了,反正是我自己冲……啥?”张罗猛地顿住了,张大嘴巴,“让我0.5个点?大手笔啊!”
别看0.5个点不大,但一想到塬苑的项目做得有多大,就觉得这句话说出口时嘴唇都在发烫。
张罗下意识就想把另一条腿也伸过去,那一瞬间他很想和姜蔻打个商量,把另一条腿也踢了吧,那个项目正好可以凑个整数。
但是理智让他强行把腿收回来了,“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不好忸忸怩怩地推拒,那我就收下了。”
张罗学不会过年收红包推辞的那套,反正有人给他就收。
姜蔻目送张罗离开,然后领着淮于阳走出小巷,她轻声问:“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淮于阳低着头,哼了两声,“算认识吧,不打不相识嘛。”
高跟鞋鞋跟敲在混凝土地的清脆声音在深巷中格外清晰,淮于阳转头看过去,又被姜蔻绑在脑后的发带吸引了注意力。
素色的发带,他指尖微痒,最后还是克制了住把它扯下来的冲动。
走到灯光通亮的大街上,姜蔻才发现淮于阳的伤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
他的脸颊和嘴角几近发肿,脖颈上的青紫被他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衣服覆盖住的地方伤情未知,而一路上他连哼都不多哼一声。
姜蔻眉头紧锁,在灯光下盯着淮于阳看了半晌。
淮于阳抿了下唇,神情有些不自然,“是不是很丑。”
他稍微别过头,抬手压了压头发,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丑爆了。
姜蔻说:“所以你们要尽量避免打架,当然,今天这件事明哲保身就已经很好了。”
淮于阳抿唇,把头发往后捋了捋,模样看起来有些委屈,老师居然没有安慰他不丑。
姜蔻从药店买了一些药,然后在药店门口找了一个长凳按着淮于阳坐下来,然后低头打开药瓶。
棉签点在嘴角的时候,淮于阳嘴角微微动了动,有些痒,但他没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