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化学老师才拎着盛放实验器材的盒子进班。
化学老师是名女老师,可能正处在更年期,脾气总是异常暴躁。
“都低着头干嘛?看黑板的知识点啊!”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快点看书!”
“看黑板干嘛?快把知识点抄下来啊!一看你们一个个呆的,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
上她的课,没有一个学生敢走神。
为了避免被挑刺,阮沅右手握笔,腰背挺直,认真记录,就这样还是被挑刺了。
“阮沅,只知道低头记笔记,要往脑子里记,光记本子上有用吗?你说一下这题的答案。”
阮沅站起来,看了眼多媒体上的题目,心里简单估算了一遍,淡声道:“老师氧化铁的化学价标错了,应该是正三价。”
班级里响起一片哄笑声。
化学老师回头看了眼题目,发现确实是自己标错了,一边操作多媒体修改,一边说:“笑什么笑。唉,我就是故意这样写的,就是想考考你们,有些人呐就是看不出来,还有脸笑。周强,你还笑,你看出来了吗?”
下课后,许莜忍不住对阮沅竖起大拇指:“沅沅你太棒了!总算看见那更年期老女人吃瘪了,整天鸡蛋里面挑骨头,烦死了。”
旁边的几个同学也围了过来。
“对啊,阮沅你可真的太勇了,要我看出来也不敢说啊。”
另一个同学拆台道:“什么都别说了,你就是没看出来,不然你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阮沅淡淡笑了笑。
她刚才真的没有故意拆老师台的意思,只不过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题目出错了,她不指出来题目解不出来啊。
严亓趴在桌子上,绕有意味地看着阮沅。
看来他来一中的决定还真没做错。
谁说一中都是群书呆子?
这不比二中有意思多了,至少阮沅要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
班里的同学虽然崇拜严亓,可碍于他“把人按地上用板砖拍”的传闻,外加他眉毛又黑又粗,末梢叛逆的上扬,总透着一股不受训的野性,让人感觉好像多看他两眼就会挨揍一样。
故而一开始,几乎没有人敢上去跟他搭话,阮沅对他更是避之不及。
直到那天晚上放学,司机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着。
学校不让学生带手机入校,阮沅在校门口等了十分钟左右,还不见司机来接她。
好在当时父母为了方便阮沅晚自习后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就在离学校不免的地方买了套公寓给她。
阮沅独自步行回公寓,经过上次那个小巷口时,她捏紧背包肩带上的穗穗,没来由的感觉到紧张。
小巷里出来几个混混,为首的红毛嘴里叼着跟烟,正在吞云吐雾。
“小妹妹,一中的学生啊?这么晚了自己回去吗?”
阮沅不喜欢这个味道,眉心不耐的蹙起。
“夜里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啊?”红毛笑得有些猥琐。
“不用了,我朋友就在后面。”阮沅一边尽量镇定的和他们周旋,一边悄悄的放下一侧的书包肩带,等待何时的时机举起书包抡人,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