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首饰、媚俗的妆容,不过是讨好帝王的手段,和彰显荣宠的标志,淑妃不喜欢这些,但是她需要这些来装点门面,讨好皇上。
她笑着对着凉菲招手,十分信任地接过她手中的木盒,然后递给皇上,巧笑地说道:“臣妾给陛下准备了一份贺礼,是陛下最喜欢的山河日图,陛下看看?”
皇上看也没看凉菲一眼,目光全在淑妃的身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取过盒子,放在太监的手上,太监则当着他的面将绣图打开。
方块样的十字绣就这样展现在皇上和淑妃的面前,近看的皇上只看到密密麻麻的色块,顿时眉头皱起,有些生气地问道:“这是?”
淑妃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绣图居然是这样的,大惊失色但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一时楞在那里。
凉菲上前解说道:“陛下,请您走远些观赏。”
听到凉菲开口,皇上才注意到一旁的凉菲,见她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脸上洋溢着笑容,信心十足的模样,和当年的先皇后初遇的场景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明媚而刺眼。
但是皇上还是信从了凉菲的建议,离那十字绣远了些,果然走远了些,便看到一副山河日落的光辉形象跃然于画上,连画上的飞禽都显得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山水,远观为最佳,”凉菲看着皇上的脸色,另一边则看着淑妃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娘娘的心思,陛下总是该知道的。”
“不错,很好,朕很喜欢,爱妃用心了,”皇上在远处赏玩一会,才又回来走到淑妃的面前,一张脸上充满了欣喜和讶异。
“这种绣法,爱妃是向哪里学的,很是新奇?”皇上便问淑妃,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凉菲。
注意到皇上的目光,凉菲哪里还敢乱看,乖觉地低下头,一声不吭,她知道今天这场重头戏是淑妃拿着礼物讨好皇上,卖个淑妃的人情又如何?
“是衡儿请的外邦的绣娘,来宫中教了臣妾几月,臣妾愚钝,只学了个七八分,倒是让陛下见笑了。”淑妃温柔小声地答着,着重提醒了“衡儿”这几个字。
“衡儿挺有孝心的,”皇上暗自忖度,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淑妃借着送礼,想为自家弟弟景衡谋个差事,想到现在自己根基并不稳,还需要淑妃的力量,他也假装思索了好一会,才表现出十分开心地道:“他这般有孝心,忠于国家忠于朕,不如封他先去做一个巡查御史,在外历练一番,回来啊,就能给朕的左膀右臂再助一力。”
淑妃自然知道皇上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一个在外巡游的散官,看似权利很大,实际上不留到中央,不在京城有景家自己的庇护,在外更是危险,更是容易被人暗害。她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还是行了一礼表示感谢,随后就陪着皇帝唱些小曲解闷,像一只解语花一样依偎在皇上的身边,和昨日大发雷霆的淑妃判若两人。
凉菲看着腻歪的两人,打了个哈欠,等到月上梢头,天渐渐黑了,皇上才借口有奏折要批,先回去了,淑妃的赔笑工作才终于完成。
回去的路上,死气沉沉,大家不敢多发一言,淑妃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抿着嘴,一个劲奏折,周围散发出强大的冰冷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回到未央宫,坐在椅子上,淑妃才对着凉菲发话道:“你是个聪明人。”
这句话听起来是一句夸奖的话,可是用一种讽刺性的语气说出来,凉菲总感觉不对劲,只能低头问道:“娘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