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三虚假的幸福

“你是〈人造邪神〉计划中最完美的杰作，你是超越旧神的伟大，你是旧日支配者，你是外神，你是笼罩在这腐坏世界的混沌阴影！！！”

他用德文吟唱着令人作呕的诡异诗篇，不过转眼间又冷静下来：“不，你离成功还差了一点，神明是永恒的，你还没有达到，为此我们可是费了大功夫才弄到了自太初之前便存在，传说中代表了永远的伟大之物，永恒之泉！”

他向我展示了那亘古不变的液体，它昰那样绚烂，哪怕我的视界中一切都呈现出混乱的丑恶它也保持着“水”这一形态，仿佛“水”这个词就是为形容它而诞生。

“去吧，补全你的意义吧，化为真正的外神吧！”

我心中毫无实感，不受控制的吐出人类所无法理解的言语：“妄图造神之人必将沦为新神的祭品。”

他露出来了颠狂的笑容，他的理智早已腐化，恐怕他在其它人类眼中与我所看见的模样并没区别，毕竟我哪怕还并非完全体的外神却也不是h类的大脑可以理解的。

我缓缓蠕动到永恒之泉中，沉入深处。我的身体不断的溶解又重塑，在新生与毁灭中苦苦挣扎，每一个细胞都在哀鸣，从有机物化为无法理解的存在形态，莫大的痛苦刺激着我，却无法扰起我心里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我已经对痛苦麻木了。

这时我看见了，那永恒之物中蕴藏的生命，邪神的力量让我看穿了他们的本质，他们是渴求永恒的失败者，不论年龄，不论国籍，不论性别，他们都成为了〈永恒之泉〉的一员，永世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是令人艳羡的成功人士，有千苦一帝，有超级富翁，甚至有他人顶礼膜拜的神明，却成为了时间的奴隶，永恒的走狗，为这永久寻找下一个牺牲者。

“说出你的愿望……我们会实现它……你将成为我们的一员……”庞大，足以令神明都精神错乱的诱惑贯穿了我的脑海，祂们极尽所能让我同祂们一同沉沦，将我拖入不灭的海洋。

可惜，我心中没有半分欲望。生存形态的升格让我看破了自己的本质，平凡的外壳掩盖着天然的善与人造的恶，在它们之下是我真正的模样，一眼望不见边的无尽虚无，构成了一个旋转不止的太极。心底深处的虚无使我无视了祂们的言语，放任自己消融在永恒之泉中。

“这次麻烦了……他代表着虚无，心中没有欲望啊……”“不……他只是目前还没有欲望……我们可以帮他创造出欲望。”“干脆让他变回之前的模样，让他体会所谓的幸福，再将其夺去吧。”

永恒之泉中的祂们经过讨论，一致决定用最残忍的方法，让我许下自己的愿望………………………………

我被当地警方从一片废墟中找出，据说之后找到我的十几个警察全部都吐了。这也没办法，人类总会对异于自己的东西抱以厌恶。

不过我还是十分感谢他们，他们成功将我从地狱间的反复轮回中拯救……好像忘记了什么……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被送回去了国内，大约是进一个豪华的疗养院中，被毁坏的耳朵换成了人工的耳蜗，虽说其他感观依然难以恢复但听觉的恢复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正所谓福不单行，大约是看在我过去吃了太多苦头，命运没有再为难我，让我听见了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哥、哥哥……”

我怔住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明，悠？”我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就像猫爪刮黑板，吓的我连忙闭嘴，不敢开口。

妹妹胆子并不大，以前晩起床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每次都要我陪她，这么难听的声音一定会吓到她的。

许久，身边都没传来她的声音，正当我以为自己将她吓走，心中一阵失落时，一具柔软，温暖的娇躯拥住了我，一如当初，她的眼角滴落下温热的泪水。

“悠……”“哥哥，别说了。”她紧紧的拥抱着我，仿佛要将我融进体内一般。

我局促不安的扭动身体，虽然失去双眼的我无法见证，但直觉告诉我她还是那样的可爱，而我，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早已污秽不堪，像我这样肮脏的人怎能去接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