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触及她清亮的眼眸,沈砚安有些后怕,他不自觉攥紧了她的手,语气轻和。
“沈小侯爷是何处来的兴致,在我林府月下漫步,”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两人身前传来,几道簌簌的风呼啸而过,墙头屋檐数道人影稳稳落在地上,将沈砚安二人与这水井一道活活围成了个圈。
不过几瞬,两人像是被算计好了一样,进无出路,退亦无可退。
人群中,一中年岁数的男子背手出来,依着月光依稀可看得出此人衣着华贵,虽有半老之态,但却有挺拔如松之姿,他盯上沈砚安身旁的女子,半眯着眼,“哦?原是有佳人在侧。”
“这位,想来就是那东圆诗会上名动京业的姑娘了,这身姿容貌确当得起瑶台月下相逢之,与城中的传言倒是有些不同。”
他上下打量的眼神让即一一觉得,恶心,与那害人不浅的林昌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她厌恶的瞪了一眼林宵闻,目光回落在孤零零的水井上,攥紧了拳。
“不过可惜呀,就为了她与郑家翻脸实在草率,失了郑家,大皇子身后助力更少,如今落得个在府中禁足的局面,也是难免。”林宵闻字字句句,都像是带了刺。
“啊~”即一一轻笑,眼底有几分戏谑,“小时候和东方不败学了几招,葵花宝典。”她偏头凑过去低语,“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那种。”
沈砚安目光闪了闪忽然觉得身上什么东西一紧,他轻咳了两声,缓了缓脸色,“不是有了玉刃,怎么还将银针放在身上。”
“放心,这次针上有毒,百发百中。”即一一挑眉轻笑,十分庆幸自己随时出门都奔着要和别人拼命去的好习惯,自从初来京业在云春来吃的那次闷亏,她每次出门都要带着点防身的东西。
她心上自喜,身旁人却忽然低了声音,即一一侧目去看,手上却是一片温热濡湿,“侯爷!”
“无妨。”
沈砚安脚步动作微缓,即一一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带了伤,此时再遇强敌,怕是无法脱身了。一瞬之间,两人身前两侧渐渐多出些人影。
糟了,林府的人追上来了。“沈林两家就算是多年敌对,但也算是帮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林家若是倒台,朝中宗室制衡偏颇,届时陛下自然会给你沈家找麻烦。”
林宵闻苦苦相劝,一双希冀的眼神走近水井边的人,“砚安,你听伯父一言,帮我们瞒下此事如何,待这逆子风波一过,你想要什么林伯伯都答应你。”
“届时别说是扶持大皇子上位,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沈砚安答应不毁了我林家门楣,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沈砚安眼神淡漠,他捏住即一一的手指微动,示意着身后人,口中落下的声音坚决又无情,“若要沈家立在无辜之人的冤屈上固位,倒不如舍了这世代功勋,也不算辱没了先祖声明。”
林宵闻脸色倏地阴沉下,“沈砚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啊,既然这些话从活人嘴里堵不住,那你们就带上黄泉路在昭告天下吧。你们两个今夜谁也别想离开林府!”他退后两步,向两侧下了命令。
“唰唰”两声,周围的府兵皆抽出弯刀,步步向两人逼近。林家是军爵,平日所用的府兵也自是战场退下来的老兵,他们身经百战,身法功夫自然不是寻常府邸的府兵能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