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淼愣了愣,扔下冯浔跑过去,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徐知淼。”周行佑垂眸看她,眉目淡漠:“你不叫这个名字吗?”
果然是听错了。
看来耳朵不好使已经有人传人倾向了。
“徐知淼,刚刚我看见冯浔了——”贺朗抱着篮球从后面跑过来,兴致勃勃地问:“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烦?我跟秦意说了,明儿放晚自习堵他,你来不来?”
徐知淼摇头:“我不来,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贺朗嗤笑一声:“这儿都是自己人,还学会欲盖弥彰了,我看之前你敲酒瓶子比谁都狠。”
徐知淼:“……”
谁他妈跟周行佑是自己人了?
她同情地看了贺朗一眼,这个时候的贺朗还没有经历过数学的捶打。
徐知淼长辈似地拍拍贺朗的肩膀:“好好保存活力吧,等会儿从老赵家出来你就会与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了。”
……
等补完课,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白天学校没课,老赵还贴心地把补课时间提前,免得补完课太晚,学生回家不安全。
贺朗面如菜色,眼神空洞:“我……先下楼等你们啊……”
这楼上的空气都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感觉,贺朗觉得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可以直接拉去火葬场了。
“赵老师!”徐知淼知道他们三个基础不好,耗费老赵太多心力,趁着人走的差不多了,偷偷把钱塞给老赵:“不好意思赵老师,这几天辛苦了。”
“拿回去拿回去!”老赵急忙把她往外赶:“我给你们补课是义务的,不收钱!你快拿回去!”
徐知淼看见老赵头上的方框。
[赵国钢,正在为儿子手术费筹钱]
她咬了咬嘴唇,又拗不过老赵,正看见补完课的周行佑收拾完书包准备离开,连忙给周行佑使了个眼色,后者微怔,但还是领会到她的意思,侧身挡在赵国钢身前。
“赵老师,我想再问一道题。”
趁着周行佑和老赵说话的空档,徐知淼迅速把装有补课费的信封塞进老赵的备课笔记本里,给周行佑打了个暗号,拔腿就跑:“赵老师,再见——”
等进了电梯间,周行佑也恰好在电梯关门之前走进来,封闭的电梯间内只剩他们二人。
两人眼神对视,徐知淼硬着头皮挪开目光,余光却瞥见周行佑径直朝她走来。
徐知淼陡然大脑空白,看着面前越靠越近的周行佑,强作镇定:“怎……怎么了吗?”
我今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不就让你帮忙撒个谎吗?
对方一言不发地伸手擦过她的侧脸,按下“一层”的电梯按键,这才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不按楼层?”
徐知淼:“……”
这种场面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徐知淼满不在乎地转移话题:“刚才谢谢你啊。”
转场毫不生硬,临危不惧。
“没事。”周行佑垂眸看着手机,金边眼镜下神色淡漠,只听他随口说:“你做的挺好的。”
一听这话,徐知淼先是一愣,随即自嘲笑笑:“你是目前除了我妈,第二个夸我的人。”
周行佑抬眸,明显想说什么,却又沉默地咽了回去。
补完课才七点半,众人准备找个餐馆吃饭,本来没想参加聚餐的周行佑被贺朗长臂一拉,被迫加入。
“今天用脑过度,得大补!”贺朗豪迈一挥手,报的全是硬菜名:“随便点,我爸才给了生活费。”
夏芒撑着头,长叹一口气:“下周周考,我妈还说根据成绩发零花钱呢。”
“这有什么的,咱不经常这分儿吗?”
倒数圈的贺朗心态很好,他拿倒数第一都拿到手软了,压根不在乎,“周行佑,你一般考几十分啊?”
周行佑自顾自喝饮料:“我只考过一次月考。”
“明白!明白!”贺朗促狭一笑:“咱一个考场,我想起来了,你爸妈没给你定考试目标啊?”
周行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徐知淼突然开口:“服务员!菜怎么还没上,等半天了都!快要饿死了。”
在众人看不见的桌下,徐知淼一脚踩在贺朗脚背上。
贺朗吃痛倒吸一口凉气,适时手机传来一条新消息提醒,他瞪了徐知淼一眼,忿忿不平打开手机。
【徐知淼大哥:别在周行佑面前提爸妈俩字】
贺朗:“……”
徐知淼变了,是别人的大哥了。
周考过后还有两周就是分班考试,徐知淼在心里盘算自己各科还得拿多少分,只听夏芒突然说:“对了,这次周考是老赵出数学吧?”
顿时,桌上一片沉默。
以前从不在意考试成绩,但现在认真学习后反而变得紧张。
越学越发现自己和其他人的参差。
也许这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贺朗率先反应过来,举起酒杯,“干杯——来来来——”
徐知淼和夏芒对视一眼,没明白贺朗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