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禾击节赞赏,易粒粟这个细节处理的好。邱萌儿台本里,只是梁山伯扶着祝英台,现在祝英台趁机也扶着梁山伯,既表现梁祝二人的和谐共情,又反映祝英台的机巧主动。
但陈粒辛脊背冒汗,易粒粟的小动作自然而然,没有任何造作,他只好顺水推舟地演下去。
到了桥中心,易粒粟(祝英台)说:你我好比牛郎织女渡鹊桥。
陈粒辛(梁山伯)屏气凝神,防止自己再走神。
但这样,就表现的过于拧巴,许嘉禾大喊:“停!停!梁山伯,你绷得太紧。“
陈粒辛怔怔地望向台下,看到邱萌儿、梁栗粟,心中思绪万千。
许嘉禾见陈粒辛不在状态,就说:“陈粒辛,说你呢!你到底是入戏了,还是没入戏。要说入戏,演的时候却像置身事外。要说没入戏,这会怎么又跟梁山伯一样蒙了。”
易粒粟看着陈粒辛小脸上已是汗涔涔,就说:“先歇会吧,今天练的太多了。”
台下,邱萌儿抱着台本,心里越看越凉,小脸刷白。
陈粒辛瞥见邱萌儿冰冷的表情,更加别扭,感觉自己被人看穿了,像不穿衣服站在舞台上。
下台后,易粒粟乘胜追击,继续问陈粒辛:“你怎么走神了?是不是想到,梁山伯应该懂祝英台的心思。”
陈粒辛脑海中飘过邱萌儿幽怨的眼神,飘过他曾经对梁栗粟的誓言,如兜头一盆凉水,立马清醒:“我是想,不管是原著,在邱萌儿的改编,梁山伯什么都不应该懂,真的就像一只呆头鹅。”
易粒粟很失望,她虽然是借着戏坦露心声,但已经非常直白,陈粒辛只要不是傻子,肯定能听出她的意思。但眼下,对于她的试探,陈粒辛给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回绝,看来他陈粒辛是懂了,却装作梁山伯一样不懂。
永远也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易粒粟不解、难过,但也不好点破——他既然装睡,又何必费力不讨好地去叫醒——只好拿起祝英台的身段和语气说:“只可惜,对牛弹琴牛不懂,可叹梁兄笨如牛。”
陈粒辛讪讪地赔笑,心想着:这段戏真不好排练,后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