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的尾音上挑，音色朗润。

他的指腹很柔软，捏着她的下巴尖轻轻搓着，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故意玩弄。指尖温度也刚好合适，就在她无尽的沉迷在他的贪恋中时，他收回了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地上不凉？”

看似责怪的话语被他说出来，却有种直击她心灵的感觉。

鹿呦鸣摇摇头，站得笔直，垂着脑袋，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声音喃喃，承认着错误：“哥哥，对不起。”

她双手下垂，搓着衣角边儿，埋着头承认错误的模样乖乖巧巧。

程聿深生了兴趣，逗弄她，“对不起我什么？”

“我偷偷进了你的房间。”

害怕程聿深真的会生气，没等程聿深出声，鹿呦鸣又开口，“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我只是……”

话只说了一半。

程聿深挑眉，盯着她，继续引诱着她，声音闲懒，”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鹿呦鸣紧张的扣着手指，面色潮红，忍不住撒了个谎，“我只是想来请教你一下。”

鹿呦鸣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才敢温吞着声音开口：“我有道题不会做。”

“想来请教一下哥哥。”

“那你躲衣柜里干嘛？”

“……”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

他离得很近，近到鹿呦鸣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鹿呦鸣踉跄着后退一步，就在自己快要摔倒时，被程聿深拽住了胳膊。

他皱了皱眉，将目光放在那两条笔直的双腿上，“腿怎么了？”

鹿呦鸣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有些矫情，抿唇正犹豫时，程聿深又催促似的问了一遍：”腿怎么了？”

她只好讪讪的对他笑笑，“蹲麻了。”

“……”

“呵……”他闷笑一声，声音富有磁沉，但又添一丝朗润，似是完全没想到。眉眼舒展开来，眼尾上挑，眸子里仿佛有细碎的光在闪烁着，勾人又撩魂。

鹿呦鸣的魂，仿佛就这样轻易的被他勾了去。

让她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为之颤动。

似乎真觉得很好笑，程聿深笑着捏了捏鹿呦鸣颊旁的软肉，“那你怎么不出来？”

像是兴趣浓厚，程聿深忍不住调侃起来，“要是我不打开衣柜，你还一辈子不出来了？小强盗？”

“……”

“怕你骂我。”

虽觉得难堪，但这是鹿呦鸣的第一感受。

她害怕，害怕程聿深因为这件事情，以后就不喜欢她，改讨厌她了。

所以她宁愿蹲到腿麻，也不愿出来。

“哥哥，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进你的房间了。”鹿呦鸣深知自己罪大恶极，弯下腰去给程聿深鞠了个躬，“我先出去了，真的对不起。”

刚转过身，程聿深就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床尾，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去。

“腿不疼了？”

鹿呦鸣仰头，对上他澄澈的双眼。

只一秒，鹿呦鸣又将视线挪开，因为做错事难堪的情绪还未散去，又被程聿深所关心，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沉默中，头顶有声音传来。

“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确实不对，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其实程聿深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鹿呦鸣在他的房间里了。他洗完澡，手臂上搭着毛巾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门口的那双粉色拖鞋，小巧，还带着一对萌萌的兔耳朵，是谁的拖鞋不言而喻。

指尖缩紧，鹿呦鸣埋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回答：“知道了。”

“哥哥不是要责怪你。”程聿深单膝蹲地，大手抚上鹿呦鸣的脑袋，柔声道：“只是下次进房间的时候，要把拖鞋穿好。”

说着，程聿深指了指她光着的脚丫。

没料想到他会这样说，鹿呦鸣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一眸泛柔的潭水，就好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既让她挪不开，又让她贪恋沉醉。

忽的，他笑了。

鹿呦鸣眨眨眼，挪过眸子不再看他。

缓和了许久，腿间的麻意慢慢消失，她决定离开，于是站起来，“哥哥，我腿不麻了，就先回去做作业了。”

正想走，又被程聿深叫住：“诶，走什么？”

“不是有道题不会做？”

“……”鹿呦鸣顿了好半晌，恍然大悟般想起来，“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