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关心则乱,事关温知云,一时慌乱了些,不过安平长公主很快就冷静下来,她也去过春狩,那些猎物无非也就是煎炸烹煮,一天还好,连着吃上几天,实在腻的很。
“行了,母亲。”温知云伸手自己端过碗,“说的我头疼的很,这两日的确吃腻了,喝碗粥也很好。”
本以为很普通的粥,不料入口即化,里面似乎还有一股蔬果清香,配上一筷子爽口的小菜,很是开胃。
安平长公主满眼慈爱的看着温知云,这时候甄嬷嬷碰了碰她的胳膊,食指指向了流笙的方向,立刻便回想起来。
“知云,你这脚伤了,这些日子也不方便,你身边也就一个添喜,院子里也都是粗使丫头,这哪里能行。”
又指了指流笙,“这丫头正是现成的,她的手艺你也喜欢,要么这些日子就把她留在你这?”
温知云有些犹豫,“母亲,我身边不需要女子伺候,添喜一个人就够了。”
安平长公主板着脸,拧着眉头:“不行,你伤了腿,不止是要喝药,吃食也很重要,没个女子在一边伺候怎么行?你要是不想在床上躺几个月,就尽管让添喜伺候。”
流笙缩在角落,敛手低眉,不发一语,只觉心跳如雷,盯着裙摆上绣的一片细长竹叶,屏住了呼吸。
一旁的新宁也是屏气凝神,偷眼看着流笙,满眼恼恨。
“母亲,儿子真的不用。”温知云再次拒绝,“也没什么好照顾的,何况用不了多久就痊愈了,到时候哪里用的上。”
这话其实听着正常,可落在安平长公主耳朵里,就多了几丝别的意味。
她很是着急,生怕儿子脚好了也就跑了,这一走就是隔着千重山水,她又要多久才能见到?
“不过是来伺候你,又不是叫你纳进房里,你这孩子怎么倔成这样?成心要气死我吗?”
温知云无奈叹气,抬眼看了一眼流笙,恰好见她也偷觑过来,俏颜微凝,眉尖若蹙。
低着头偷偷看他,显的眼睛极大,如黑山白水的清澈眼眸,竟也满眼的期待。
呵,她在期待什么?
流笙不防温知云竟然看了过来,眸中似有探究,带着些微地笑意,她瞳孔骤缩,立刻低头不敢再看,只觉心口跳的更快了,好似被看穿了心思。
温知云还待拒绝,却见立在后头的添寿也对他眨巴眼睛,不由回想起那食盒内点心的味道,清甜可口。
唔,如果是她的话,好像倒也不算很讨厌。
“好吧。”温知云妥协点头。
话音一落,安平长公主就松了口气,之前那么多女子,温知云连看一眼都嫌麻烦。
流笙也大大松了口气,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如今温知云摔断了腿,竟是促成了这件事。
“婢子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请夫人和少爷放心。”
不经意一转头,就看到一边的新宁满眼恨毒的目光,流笙与她冷冷对视,便转开了眼。
谁都有心思,谁都有目的,她也有她该办的事,谁拦都没用。
添寿高兴的很,往常少爷身边的确只有自己,可事情也又多又杂,少爷虽不娇气,他作为小厮也不能偷懒啊,如今流笙来了,让他也能轻松些。
温知云院子里倒是也有厨房,不过形同虚设,里面堆满了灰尘,甄嬷嬷派了两个婆子,帮着流笙一起打扫。
而月牙没有跟着流笙一道过来,因为温知云觉得一个丫头就够了,再多一个叽叽喳喳的他会烦躁。
安平长公主见他愿意留下流笙,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只一个劲儿的嘱咐温知云,近些日子不许动,哪儿也不许去。
“母亲,贪墨案正是关键时候,我整日在家,皇上那怎么交代?”
安平长公主大手一挥:“出去的事儿,你想都不要想,我这两日会进宫与皇上商议一下的,若是必要,你也不用查这案子了。”
流笙恰好送茶进来,在一旁听的心都要梗住了,若是温知云不做主审了,她留在这有什么用?
温知云倒是一语不发,任由长公主在那打算,只有添喜在一边欲言又止。
安平长公主和甄嬷嬷回了上院,两人顺道去看钟临雪。
甄嬷嬷在一边温声道:“少爷这次答应了,钟姑娘若是知道了这事,恐怕不会让流笙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