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淮南王府。
陈玉堂被屋外训斥声惊醒,揉揉眉心,霎时一阵晕眩袭来,令人不适。
他看了眼四周,楠木做的架子床,身上盖的锦绣被子,一旁香炉内有燃着熏香。
装饰风格很复古,富贵人家。
可这是那里?
酆都?
不太像,阴曹地府可没这样的待遇,而且,也没见到传言中的牛头马面。
陈玉堂稍加思索后,一些零散记忆,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一幕接一幕,拼接成画面。
他穿越了...
陈玉堂,中原沐楚王朝江南道世子,待人温和,有君子如玉一说,好读书。
其父陈尧,江南道淮南王,世间仅存的四位王爷之一,为人杀伐果断,春秋割据战中,灭七十余国。
有“活阎王”一称。
敢和皇帝扳手腕。
陈玉堂深呼一口气,这样的出身,身为世子,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还不错。
“可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陈玉堂隐约感受到,这幅身体,是出了问题的。
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今日早些时候,他受汴梁城文人墨客邀请,前往城东一处流水,学着先辈们曲水流觞,把酒言欢。
但谁知,喝得正尽兴时,忽然是一阵阴风刮过,眼皮渐渐沉重,最终倒地不醒。
世子好读书,有雅致正常,能理解。
不曾想正中歹人下怀。
他被人下毒了。
“咯吱”推门声传来,步伐很快。
陈玉堂瞧见,是他爹陈尧和王府的一位军师,姓元。
元军师眉头紧锁,沉声道:“王爷,玉堂所中之毒,很棘手,中原典籍上未有记载。”
“哎。”陈尧抚抚额头,一阵叹息声。
虽说早有预料,知道玉堂这毒,不好解。
但不曾想,有性命之忧!
先前在屋外,汴梁城“名医”聚齐,商议许久,想不出对策,惹得他破口大骂。
可此刻听闻,依旧不是一番滋味。
“元军师,你就直说了吧,玉堂他,还多少时日?”
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
“三日。”
陈玉堂心中一惊,这就时日不多了?堂堂世子殿下,还未好好享受这荣华富贵,三日后就让他入土。
这不合适。
忽然间,他胸口一闷,猛烈咳嗽几声,摊开手。
有血沾染到手中。
“玉堂醒了?”听到咳嗽的声陈尧赶紧是走去床边查看,元军师亦是紧跟着。
陈尧挤兑出一张笑脸,“好好休息,大夫说你这病不难治,过几日就好了。”
陈玉堂笑着颔首,想配合着演戏。
可见两人愁容不展的,都这个时候了,想了想,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艰难起身,背靠在了床边,“其实,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陈尧和元军师对视一眼。
一阵苦笑。
还没等陈尧出言安慰,陈玉堂笑着说道:“会没事的,爹,元军师神通广大,万一明日就想出办法了呢。”
“淮南王府,收集的可不止是中原典籍。”
陈玉堂轻轻提了一句。
元军师犹如醍醐灌顶,“不止是中原典籍。”看了眼陈玉堂后,说了句“殿下好好休息。”
匆匆离去。
今夜注定不眠,既然中原寻不到解毒之法,那便看看南夷,西域。
“元军师这不是又有思路了。”床榻之上,陈玉堂缓缓道:“爹,屋外的那些大夫,别太苛责了,不是他们的错。”
玉堂他,还在为他人着想,可能这就是书上所言:大丈夫,临危不惧?
可不是也有一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玉堂他,为什么不能是后者。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
陈尧拍拍陈玉堂肩膀,点头道:“爹答应你,不罚他们。”
这位王爷此刻揉揉眼角,大有一幅男子悲情模样,“你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日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