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闰觉得,自己的运气有时候也挺不错的。比如说这次,自己正心心念念想着阿娘,阿娘这不就来了?
没有多想,他轻车熟路地顺着府中的青石道,向后宅走去。
途中,还遇到了宇文氏身旁的婢女。由婢女引路,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至于宇文氏,一身淡蓝色短儒长裙,凤目琼鼻。看起来确是落落大方,颇有威仪。
这是李师闰在见到宇文氏之后的第一印象。
“师闰给阿娘问安。”
李师闰说着,刚要下拜行礼,宇文氏便已经来到李师闰近前,双手扶着他额头上的白巾,眼中满是不舍与怜惜。
“快快起来,你这都成什么样子了?阿娘就走了这几天,怎地就摔成了这个样子?可是有人欺侮了你?”
说着,也不等李师闰解释,她便冲着门外怒声喊道:“李长福!滚进来!”
这两声来的极为突兀,吓得李师闰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门外的李长福闻言低头进来,冲着宇文氏作礼道:“夫人......”
“李长福!我临走之时曾吩咐过你什么,你可还记得?”
李长福心中苦涩,硬着头皮道:“夫人教诲,小人不敢忘。
夫人临走时曾告诫过小人,要小人守好公子,万不可让公子出了差池。小人......”
“你还知道?”宇文氏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公子这头是怎么回事?”
“这......”
李长福支吾着不知道从何开口。
要知道,在李师闰脑袋‘碰地’之前,可还有着中毒一事呢。
他虽然不知道李师闰和李善衡的谋划,但通过李师闰对那老郎中袁珪的举动来看,很明显,李师闰是不想将中毒一事透露出去的。
如今宇文氏步步紧逼,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李师闰。
李师闰也反应过来了李长福的处境,连忙出言解围道:“阿娘,此事不怪福叔,是师闰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如今已无大事。”
说着,还在宇文氏身前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以佐证自己无事。
“胡闹,不小心碰到的?若只是不小心,需要在宵禁的时候,冒着风险去请郎中?”宇文氏凤目一瞪,佯怒道:“你当阿娘是傻子好糊弄?”
李师闰:“......”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阿娘才刚回来,竟然就知道府里请了郎中的事。
不愧是掌握着府中家产的人啊,接收消息的速度果然够快。
但此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鼓起嘴角,露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怜人模样。
按照原身的记忆,用这招应付宇文氏,几乎是百试百灵。
果然,见自己儿子又是这般模样,宇文氏心中的母性光辉再一次爆棚,脸色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她抚着李师闰两侧太阳穴的位置,柔声道:“好了好了,阿娘也没有怪你什么。你阿爹不在,凡事都要小心些才是,怎能搞成这番模样?
阿娘是心疼你。”
“阿娘,福叔他......”
宇文氏瞥了一眼一旁正低头作礼的李长福,不耐地挥了挥手道:“闰儿为你说话,这次就算了,下去吧。我听说府里新请了个郎中?把他请来。”
李长福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低着头缓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