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为李师闰开脱,另一方面也点明薛胄情有可原,给了双方各自一个台阶下,直接卖了两边的好。
而且,如今双方的后手尽用,除非彻底鱼死网破,否则这个台阶,都是不得不下。
杨坚适时地转过身,看向李师闰,略显懊悔地道:“右仆射若是不提,朕竟险些望了,李师闰,你这衣服可是吊唁所用?”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不过最开始时他正在气头上,急于御审查案,后来事情搅合起来之后,殿内众人也没人提及,便一时间搁置在了一旁。
李师闰深觉无语。
自己穿了一身丧服呆在殿上这么久,居然临到事了才被提出来,还有个锤子用啊!
不过这倒也提醒了他,在这种朝廷交锋的政局中,小聪明是无法独自逆转局势的。
他直起身子,径直拜倒,挤出几滴眼泪哭声道:“回圣人,臣......臣昨日从辛侍郎处得知堂兄薨了一事,心神悲痛,寝食难安,以至夜不能寐。
虽然平日里堂兄他跋扈了些,但不管怎么说,跟臣都是一家人,所以臣便想着,将族中子弟都聚起来,一同前去吊唁。
只是突然出了些状况,臣还未去成,就被带到了这里。圣人,臣......臣真的是无辜的啊!”
虽然晚了些,不过效果倒也不错。
毕竟之前翠云楼张三的证词已被李师闰找到了漏洞,药方又被太医令指出了问题,李师闰的嫌疑自然就下去了许多。
如今加上李师闰的一番哭诉,即便是杨坚,心中也不由地有些愧疚。
当然,最令他感动的,还是那句‘将族中子弟都聚起来,一同前去吊唁。’
兄友弟恭,不过如是!
他和气地道:“起来吧,安武郡公生了个好儿子啊,朕险些听信了谗言,误会了国之忠臣。”
李师闰起身谦虚道:“臣不敢当圣人这般赞誉。”
杨坚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扫了一眼跪在殿内的众臣,冷哼道:“薛绍玄身为刑部尚书,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好,案子就不必再查了。
念其也是被奸人蒙蔽,朕这次就不重罚了,罚俸半年,着其好好整顿刑部风气。若是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偏差不大,薛胄自是高呼领旨。
“至于申国公一案,便由右仆射领大理寺查案吧,刑部侍郎辛覃从旁协助。”
右仆射苏威呈的奏章,现在又由苏威本人查案,很明显,申国公这个名号是保不住了。
不过让辛覃从旁协助,倒是惹得不少人浮想联翩。
李师闰也在皱眉思索,突然听到杨坚在叫自己。
“李师闰,这次不管怎么说,也是朕不查,误了你去为兄长吊唁。说吧,想要什么补偿?你也是出身将门,不如给朕做个备身如何?”
备身,掌宿卫侍从,属于皇帝的贴身保镖。
虽说这种备身只是个苦力活,但如今可是杨坚亲自发话,自然没人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备身。
搞不好,这李师闰就能以备身之资,间接参与政事。
柳述、薛胄心中发苦。这岂不是无形之中,给自己多树立了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