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很不喜欢撞破别人的秘密,但是在很多时候,他总是遇到撞破别人秘密情形。
他来到关押钟子南的地方,就遇见了玉尘,玉尘自然已经认得这个击败六大护法的布衣男子。
她委实没有想到江郎会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更没有想到江郎居然轻描淡写地对她微笑着说:“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大约都是有心人。”
这令玉尘难以回答,而且她在这个时候很难决定是走是留,她遭遇了不知何去何从的尴尬。
钟子南依旧坐在石室里的地,纹丝不动,因为他要静静倾听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子南当然听闻过江湖有个多管闲事的人叫江左布衣,江郎的名头在近些年来可谓是如雷贯耳,他若是没有听说过江郎以及那些传说般绚烂的事迹,他要么已经是个死人,要么从未曾做过江湖人。
钟子南此时绝不是死人,而且他一直都是江湖人。不过他从未见过光风霁月一般的江郎,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个错误就是他不该来到这里,因为有江左布衣现身的地方,几乎没有人能够得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江郎没有难为重情重义的玉尘,他从来不会难为任何人。
他轻轻地走近石室的铁门,那些铁甲奴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不知道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布衣男人要做什么。
江郎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轻轻将手压在巨大的铁锁,只是微微一吐力,铁锁便从他的手掌中跌落。他昂然走入石室,注视着全身铁链趺坐于地的钟子南。
钟子南身的铁链有拇指粗细,此时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因为钟子南不能不站起身来了。
“阁下就是钟子南?”江郎似乎有些好奇,依旧凝视着钟子南,在他的目光中,钟子南觉得有些压抑,甚至赶到了莫名的危险。
其实江郎的目光虽然有一些疑问,却依旧很温暖,很淡泊。
钟子南艰难地蠕动着双唇,他的声音有些发干,而且还有些虚空,他答道:“在下就是钟子南。”
江郎走近了他,用手掌拂过冰冷的铁链,道:“这铁链子并非精钢打造,许多江湖好汉都能挣断。据阁下的妻子薛红巾所说,阁下乃是中州武林世家的子弟,想来一身功力非同凡响。这些铁链岂能困得住阁下?”
钟子南听江郎提及自己的妻子,一时之间委实无法断定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人是敌是友,在这样的情形下,许多精明的人选择沉默。
钟子南是个精明的人,所以他沉默着,一双眼睛却在江郎身游走。
江郎来得太过及时,他若是再晚到一刻,玉尘就会将江郎来到神玉城的事情告诉钟子南,甚至还会告诉钟子南,薛红巾已经见过江郎,而且还是薛红巾将江郎引来的。
江郎的手蓦地吐出一股劲力,钟子南身的铁链登时被他捏断,哗啦啦坠落在地。
“阁下是什么人?”钟子南有些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惊异地问了一句。
“很多人都称我江左布衣,我对别人自称江郎。”江郎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目光却飘到那投入月光的小窗,眼神骤然犀利起来。
这个小窗是硬生生从石头抠出来的,斜横着四根婴儿手臂粗的铁棍。江郎在铁棍发现了点点污渍,又在小窗内发现了飞虫的残体。
江郎道:“阁下在这里关了很久,大约总有三四月了,是么?”
钟子南猜不透江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沉声答道:“不错,的确已经有了将近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