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眼中闪出一片清亮，沉声：“外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瞧一眼跟在蔡霖敏身后的人。

他冷冷一笑：“你不必看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心腹！眼下我就告诉你，如果你想做太子，必须迎娶曼妃嫣做你的太子妃！”

凤鸾抗拒道：“我不要娶她做我的太子妃！不要！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要！”

蔡霖敏一掌重重拍在扶手上，起身怒道：“你凭什么不要？这些年为你和你母亲的尊荣，我们蔡家投进多少心血，岂是你一句说不要就不要的？”

凤鸾怒不可遏：“外公你这是要逼婚吗！”眼中已现出决绝之色。

蔡霖敏目视他，郑重道：“只要你肯娶曼妃嫣作你的太子妃，外公保证，太子之位你唾手可得！”

凤鸾凄凉一笑，退后一步大声道：“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呢！你也坚决要我娶她吗？”

蔡霖敏倒抽一口凉气，连围在他身后的智囊们也是难以置信！

怎么说曼妃嫣也是曼相国的长女，怎能作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私定终生？

早前听闻她跟太子多有瓜葛，但也不至于会这么不检点吧？

他们一时竟有些不相信凤鸾说的话。

分明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凤鸾惨淡一笑，“我当初也不愿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不由不信！她是我深爱六年的女子，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不愿相信这事实！”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沁出泪珠。

在场人莫不心惊，见他样子分明是感情受挫，那么之前他独自喝闷酒，还醉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

蔡霖敏见孙儿为情所困，心中也多有不忍，负手低头叹息，“这些很要紧吗？比起太子位置，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诸人不解看他，连凤鸾也缓缓抬头来，“外公你当真要孙儿娶她？”

蔡霖敏点头，很肯定，“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能坐上太子之位！”

凤鸾低眉沉思，仿佛在下着什么决定，最终抬头冷冷看他，“全凭外公作主！”

蔡霖敏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笑意，上前一步轻拍他肩，安慰：“不管你愿不愿，只要你能得到曼相国和曼崇嗣的支持，成功得到太子之位！到时一旦登基称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凤鸾默然点头不语。

蔡霖敏看着他的眼中终于流露赞赏的神色。

以凤鸾的聪明才智，是可造之材，只是他一颗心都蒙在那女子身上，才会暂时迷失心智。

*

紫宸殿。

一缕黄绿色的薰香自鎏金螭耳炉的螭嘴内摇摇袅袅飘出，十丈之内氤氲自生，清香透骨，缓脑宜神。

一身十二团龙衮服的皇帝坐在龙案后，脸上晕染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厉色。

跪在地上的孙福权额上冷汗涔涔。

少顷，殿外小太监通报蔡霖敏和凤鸾觐见。

两人步入殿中，跪地道：“参见皇上。”

然而良久都没听到皇上那一声“平身”，蔡霖敏和凤鸾暗通眼色，噤声不语。

凤鸾眼色瞟去，只见那中央巨大的地炉雕刻得分外精致，通体鎏金，炉身四螭，栩栩如生，焚化的香从螭尾小孔吸入，又从螭嘴吐出。

他只闻上一股，就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受用，不知父皇又从哪里得的好香，他竟从未闻到过。

约过半盏茶功夫，皇帝才淡淡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孙福权已跪小半个时辰，双腿都软了，双臂撑地勉强站起，蔡霖敏和凤鸾心知不好，今日皇上不高兴，不知又发生何事。

果然，皇帝哀叹一声，浑浊眼中有一丝疲惫，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点波澜，“我这里有一道折子，你们去看一眼吧！”

孙福权忙接到手中，转呈给蔡霖敏，他展开看两眼，脸上也是突然变色，又把折子转交给凤鸾，他浏览一遍，也是大吃一惊，孙福权又将折子交回给皇帝。

皇帝疲惫目光瞥向两人，“此事你们怎么看？”

凤鸾留意一眼外公，蔡霖敏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微臣以为应速调十万大军，再任命一员得力干将前往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