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
在都尉诸葛阐的带领下,五百名官军排着整齐的阵列、一边呐喊鼓舞士气,一边快速地向着对面的天军迫近。
不少人都是神色亢奋,一脸的迫不及待。
他们已经想到了割下人头后去获得封赏的美好场景了。
临沂官军上下,没有一个人想过失败...
他们甚至觉得,这些泥腿子恐怕连反抗都未必有勇气吧。
毕竟只是一群流民嘛。
还是刚刚熬过严冬的一群流民,恐怕能走到临沂城下都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吧?
他们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领队的诸葛阐更是如此。
在他眼里,这一战就是上苍赐给自己的进身之阶。若是能干净利落的拿下,捷报传到此时坐镇东海的州牧陶谦的耳中,说不定自家有机会把这个当了快十年的都尉帽子给摘了?
校尉?
到底是屯骑校尉(掌重装骑兵部队)好呢,还是越骑校尉(掌轻骑兵部队)好呢?
只可惜,这种轻松和乐观的态度,当诸葛阐踏过吊桥离对面越来越近时,突然便消失了。
早在官军打开城门、在护城河前整队的时候,流民们似乎就很是慌乱地不断往后撤,这等反应落在诸葛阐和其手下眼中,更是情势不屑。
只是当天军们也开始列阵整队,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时,诸葛阐发现了不妥的地方了。
望着顷刻间变得齐整有序的方阵,诸葛阐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这效率...
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手下人却是未曾发觉,依旧嘶吼着不断前冲,此时双方也到了交战的距离,临沂城守兵并非什么精锐,骤然停下或者背身撤离,不但未必做得到,更极大可能让队阵陷入混乱,反倒给敌人可乘之机...
更何况,自己之前是主动请战且立下了军令状的啊。
或许,只是从之前对阵的官军中学了点样子?
丢不起人的诸葛阐强自在心中安慰自己,同时想着,摆的似模似样不代表真打起来能保持住啊,何况会列阵也未必就是精锐啊。
想着自家的官兵都是青壮,而且装备精良,诸葛阐再次有了信心,决定先冲杀一轮再说!
这个念头,彻底地葬送了他自己和这五百人。
………
当双方彻底进入近身白刃战时,看到对面两个少年将领脸上古怪的笑容时,诸葛阐愣住了。
下一刻,他的手下们也同样愣住了。
因为他们刀枪齐举砍向天军们时,发出的竟不是意料中的惨叫,而是金铁之音...
破衣烂袄是伪装,里面竟然披甲!
所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只是都来不及了。
在城头县君等人的目瞪口呆中,两军对战却是从一接战开始便形成了一面倒的迹象。
随着王政暴喝一声,一刀劈飞了诸葛阐的项上人头,同时间顺势前冲,长刀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将前方四五个兵卒同时砍翻,无数的惨叫声中,战斗已进入了尾声。
仅仅半个时辰,五百临沂城防军竟是近乎全灭。
只有剩余一百多个吓破胆的官兵们,狼狈的逃回了城内。
此时的城头上,已是陷入了死水般的静默。
“这不是流民!是黄巾贼寇!”
留守的诸葛阐的副手,一位都伯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他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了。
流民怎会如此犀利?
作为一个武官,他方才看到的比县君等人更多。
双方战力差距极大,贼寇是完全有能力做到全歼的。
之所以最后还让一百多人逃回,却是主将的问题。
阵型太窄,接战点又不够远,所以示弱虽成,诱敌却不够深入。
若是把接战的地点再离临沂城远一点,再分出两翼包抄....
思之不寒而栗啊。
待都伯向众人解释完后,县君和一众官吏面面相觑,同时面露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