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神祇此时从云端放眼俯瞰,便可将众生万象尽收眼底。
更可见如今徐州琅琊国的某处平原,此时已成修罗战场。
无数音符在两军激战中崩裂而出。
那是千人规模的大型杀伐必然会出现的人声呼喊、金铁交击。
此时开阳军一方,精锐甲士在前开道,刀兵盾卒左右包抄,无数枪矛齐举,刀剑劈砍,五千人顺着前进的冲势已彻底展开阵型,将对面的一千天军紧紧包围,密不透风。
这样一来,固然是形成四面楚歌,天罗地网,若是占了上风,便有极大可能形成全歼,完成王令“不放走一个贼寇”的战略意图。
但同样地,从王政的角度看,却是对方主动放弃了自身最大的人数优势,在主面战场上与麾下天罡军正面对敌的兵力,其实是有限的。
而如是这般,他自然乐意至极。
至于跑?
他反而和王令一样,从一开始最大的顾虑,便不是打不赢,而是怕敌人跑。
而之后交战的情势,也证明系统大大就是牛逼。
至今为止,若是同等数目下的交战,不论是何方军队,哪路人马,占上风的...
永远是天军!
......
此时日落西山,无数的武器夕阳的在昏晕中交错中寒光。
怒吼、惨叫和痛苦的呻吟接连响起。
从近身白刃的第一时刻起,两军便都开始出现伤亡,且急剧地在增加、扩大...
当然,天军始终是占便宜的。
而此时的王政,更是再次一马当先,冲阵最前。
盯着对方阵型时,王政还想着保留点实力,但一旦陷入厮杀中,脑子一热,便全然将所有无谓的念头抛诸脑后。
他带着麾下士卒在敌军中纵横来回,不断冲刺起来。
王政刀锋指向何处,全军便一股而至。
开阳军在不断调整阵型,那是根据王令等人的指挥而定。
王政也同样在持续转折,突兀在左,於忽往右,却完全只是肆意而行。
他看不懂古代军阵,也没必要找什么敌阵的薄弱点。
因为但凡他纵跃何处时,那里便自然成了脆弱不堪的存在。
任何兵卒但凡与他稍一接触,或是兵器崩飞,虎口爆裂,或是伤骨筋折,无力倒地。
突入敌阵内已近一盏茶了,至今手下尚无一合之将。
古时征战猛将的存在意义,这一刻被其发挥的淋漓尽致。
主将如此神勇,本就效死的天军更是士气大振,战意高昂,同样发狂般地压着开阳军不断猛锤怒捅。
被一群流民压制成赵牧阳,开阳军这等州治骄兵只觉是奇耻大辱,不需王令鼓舞,他们已不甘地怒吼着,人人双眼通红地无数次冲上,奋不顾身一般。
只是有时候确实不能不信邪...
天罡军只是一阶兵,其实对开阳军的优势兵没有这么大...
但是如今18级的王政,个人武力实在是太弓虽了。
每当开阳军再次聚拢阵型,发其攻势,一片凛冽刀光中下,却又是一群人的颓然倒地。
.......
不断穿插之下,天军愈发纵深进入。
这一幕,落到中央观战的诸将眼里,纷纷皱起眉头。
这般打下去,哪里还是包围聚歼...
这反倒让贼寇直入我军腹地软肋了啊。
随着不断向着开阳军主帐不断迫近的战线,开阳军的死伤也愈发惨重,众将的脸色也愈发凝重。
五千官军对一千黄巾贼...
怎么会打成这般模样?
更有人对王政所表现的悍勇悚然而,失语无言。
“此人是谁...”亲卫张大了嘴巴,指了战场上那道飞扬跋扈的身影,喃喃自语:“竟如此悍勇!”
“何须多此一问,看其装扮气度,便知是贼首耳!”
王令倒是如今唯一还保持一脸平静的人,他眺目凝视,语气淡然:“这群黄巾贼带来的惊喜可真不少啊。”
“其兵善射...”
“其将善战...”
“呵,今日才知,本将练兵竟如此不堪!”
“少主。”
听到这话,亲卫心中一惊,侧首望去,便见此时王令的眼眸中闪现如焰飞扬的神采:
“你...”
王令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突然收回了观战的视线,然后自顾整理起了身披武装。
衣甲、头盔、护肩、铁臂...
每一处,他在仔细整理的同时,也做着推手、展臂、伸腰等动作。
随着筋骨的噼啪作响,金铁的铿锵不绝,直到确认无误后,王令缓缓握住了环于腰间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