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洵眼睛睁得像两只灯笼，唇开难闭，整个人像极了一只正在照镜子的哈士奇。

“随他们去净身吧……”

直至内戍营的兵士进来，他才回神。

“不……不……太后，小民不是这个意思……”

“嗯？你不愿意侍奉哀家？”

“不不……小民的意思是，小民医术还算过得去，可以到太医院一展所长……”

“混账！”

他话未说完，就被厉声打断。

万太后一甩袖子道：“你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也妄想进太医院？痴人做梦！”

“……”

看着眼前柳眉倒竖，怒气满面的女人，吴洵吸了口气。

一分钟前，自己明明还是年轻有为的神医，此刻却变成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了？

不愧是你……

抚了抚胸口将怒气压下，万太后冷声道：“强扭的瓜不甜，哀家从来都不喜欢勉强，既然你不愿意在跟前侍奉，那就算了……”

吴洵一愣，随即长出一口气……

还算你有点人性！

“多谢太后……”

“来人，将此人押入天牢，择日会审！”

“什么？”他刚想谢恩，再一次惊吓而起。

“太后，小民所犯何罪？”

“呵呵，哀家问你，当初让你侦查陛下被毒害一案时，是怎么交代的？”

“怎么交代……”

“哀家说了给你十日期限，可截至方才刘前伏诛，已十四日有余，你该当何罪？”

吴洵一下瘫坐在地，脸上冷汗倒流……

“押下去！”

“等一下……”他缓缓起身，闭上了眼睛。

“小民愿意……侍奉太后左右……”

在内戍营两名兵士的押送下，吴洵走出了甘泉宫，很快被两名太监接引，向刑房走去。

“吴神医且宽心，曹大班老手艺了，不会有痛苦的。”

“不错，吴神医进了内务府，就是我们的头儿了，将来请多多关照小的啊，嘿嘿……”

似是没有听见两名太监的说话，吴洵如行尸走肉一般推开屋门，走进了刑房。

“呲啦……”

“啊——”

一声惨叫，一声脆响，当吴洵扶着屋门走出时，仿佛换了一个人。

两名小太监急忙上前扶住，激动道：“恭喜吴神医，不不，参见吴总管！”

“总管，小的这就带您去换衣裳……”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当吴洵再度来到甘泉宫时，万太后正在几名宫女的伺候下，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口中。

“嗯？来啦……”

见吴洵走进，她立刻坐起身子，接过宫女递来的丝帕，擦了擦嘴。

“参见太后……”

“免礼！”

吴洵虽然低着头，但此刻可以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目光，以及……玩味的笑容。

“嗯，干净多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

“是。”

喝退了下人，她走上近前，拍了拍吴洵的肩膀。

“不怪哀家吧？”

“小……卑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