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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年再一次回到家,站在禹王宫的宫门外,陈景和一时间有些踌躇。
说不上是近乡情怯还是惧怕。
宫门内一个老头走了出来,看到陈景和的时候惊喜不已。
“太子爷回来了。”
陈景和认出了来人。
韦三。
为父王驾车几十年的车夫。
“韦、韦三叔。”
韦三很激动也很开心,拉着陈景和的手就往宫门里走。
“太子爷您可算回来了,这几年也不知道回家来过个年,大王和王后都不知道多惦念。”
宫里的变化并不大,还是印象中的那样,占地不大、冷冷清清。
禹王宫的前身本就是这西长安街上几座宅子连一起后扩建的,也没有什么家奴仆人,只是雇了几个厨子和清扫的佣人罢了。
这里最多的外人,也不过是两班轮值的锦衣卫而已。
陈景和的记忆中自己家近些年一直如此,甚至不如小时候那般热闹。
因为那时候还是洪武、永乐朝,自己的父王是朝中大臣,官场上很多人都会来拜访,和自己的父王相谈甚欢,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中就很少来外人了。
公事会到一旁的皇宫,私事。
陈云甫很少有私事。
韦三的岁数已经很大了,可却走的比陈景和还要轻快,他喜悦的冲过前殿、穿过别苑,向着后宅的方向喊话。
“太子爷回来了。”
没有想象中一家老小都冲出来的温馨画面,只有一个两鬓斑白、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的嵴梁已经微微有些句偻,但却看起来像一座山岳般厚重。
深邃的双眸宛如幽寂的渊谷令人不敢直视。
陈景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自己的脑袋贴到地上。
“儿臣,参见父王。”
“韦三啊,去吩咐厨子今天晚上添几道菜,顺便去邵阁老府上和王后说一声,就说景和回来了,请邵阁老一家来家里吃饭。”
“诶,诶。”
韦三走了,陈云甫也迈下台阶来到陈景和的面前,伸出手来。
“起来吧。”
“儿臣有罪,不敢起身。”
陈云甫微微一笑:“儿子和老子之间哪有什么罪不罪的,我让你起来便起来吧。”
陈景和抬起头,挂着满脸的泪水悔痛道:“儿臣妄自尊大,竟意欲分裂国家,实在是大逆不道,求父王处置。”
“是蒲向东的人头吓到你了,还是我这个当爹的吓到你了?”
“都不是,儿臣是真的认识到了错误,特向父王请罪。”
陈云甫蹲下身子,很是感慨的拍了拍儿子肩头:“你现在撒谎,连孤都看不出真假了,不错,很不错。”
后者刚想辩解,就被陈云甫一把拉了起来。
“孤不是太祖皇帝,你也不是朱棣,他喜欢吓儿子玩,孤可没这个兴趣。不过你做的很好,成长的很快,孤很欣慰。”
陈景和不敢接话,只是嗫嚅着一味念叨请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