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亮被黑暗吞没,这道季无忧按出来的隐门恢复原样,由于缺少空气,小屋子仅剩的三盏油灯越来越微弱,最后化为一缕青烟熄灭。
几个人影撞开门进来,四处摸索:“人呢?人去哪里了?”
“这是些什么东西?”
师樾利落拔剑将几个追下来的人斩杀,透过剑气闪过的光芒,她看见这些人脖颈处流出的血是紫红色的,而且充溢着葡萄酒气息。
这地下的空间又深又空又黑,进来的那一处洞口几乎只剩下黄豆大小,气流不涌动,这些酒的气息几乎浓郁到让人窒息。
她还没有把剑放下,地上这几个原本已经没有声息的人又手脚扭曲着站了起来,
用剑抵住迎面砍过来的镰刀,师樾在黑暗中视野受限,偶尔踢到一些瓶瓶罐罐,在寂静的地底世界和刀锋交错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虽然对面人数众多,但是没有师樾修为高,也没有师樾灵活,她再次凌空一跃,一剑斩下一个“人”的脑袋,然后这人的脑袋“咕嘟”一声滚下来摔个稀碎,
而那脖颈处的切口就像是那日师樾在竹林中斩下的竹子一样,斜楞楞的,中空。
另外几人亦是如此,脑袋落下来之后,身体四分五裂,内里储存的液体流了一地,师樾只感觉脚底一片湿腻,足尖轻点上了刚刚碰到的石台。
这些东西,怎么更像是盛放酒水的器皿?
一切安静下来,师樾试探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张初级火符,引燃照明,这火符燃起靠得是符咒里面封存的灵力,不需要氧气。
然而这空荡荡的黑暗仿佛会吸收光亮,只有周边不过两米的范围被照亮,然而就是这么两米,就足以让师樾看清一些东西,
比如她的脚底,根本不是什么石台,而是一个长满了青苔的棺椁,因为他们刚刚的打斗而被推开了些缝隙,火光进不去那黝黑的盖子下面,但是不用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师樾手指捏紧了符咒,将符咒朝侧面挪去,几米外的地方也是个样式一样的石棺,再远的地方只能看到隐隐的轮廓,她是这铺了一地的石棺上唯一的活人。
而刚刚她踢翻的那个罐子里有白色的稀碎粉末洒出来,与地上的黏腻的液体混合,想猜不出那是什么都难。
师樾……师樾有点瘆得慌。
她再次抬头看去,那个黄豆大小的光点消失不见,而这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大,还不会御剑的她想梯步上去都找不到借力点。
无法,师樾只能在这下面想办法出去了。
害怕在石棺下面又踢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师樾举着火符在这些石棺上面谨慎前行,好在这些石棺没有如师樾想象中的那么多,
她找准一个方向快速越过十好几个石棺之后,面前就是一个大石台,而与此同时,师樾手中的符纸也因为能量耗尽而熄灭,化为灰烬。
世界再次一片黑暗,在黑暗中,人的耳力会敏锐不少,师樾翻身躲过斜上方射过来的短箭,再次回身到了最近的石棺上面。
虽然刚刚只是看到了一眼石台上的景象,但是师樾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她看到这个巨大的圆形石台上面,有不少被利箭钉在上面的白骨,他们的衣衫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灰化。
有的蜷缩到成一团,有的直接变成几段,有的身上已经满是利箭,但手骨还在朝着石台中间伸去,整个一白骨朝宗。
储物袋里还剩下三张火符,师樾顿了顿,再次点燃一张。
这一次她看得真切,原本她以为合好的石棺有不少是打开的,甚至还有枯骨挂在上边,有的只有手掌在外面,有的身子已经出来一半,有的跌落在石棺边,高度不一,
顺着石棺看下去,地上还有些稍小的木棺材,从腐化的木板上可以看见上面深深浅浅的抓痕,师樾仿佛看见了当年里面的人是如何痛苦地挣扎……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巨大的坑,分明是一个大型的活人殉葬坑!
火符的火苗是黄中带些青蓝的颜色,在师樾修长的指尖跳跃,衬得这空间愈发阴森可怖。
这一张火符耗尽,她大致看清了这些棺材摆放的位置,是一个大型的八卦阵,而不懂得如何破阵的她能够误打误撞来到这八卦阵的中间,怕是与她挪动了的石棺脱不开关系。
她强压住心头的情绪,细细思索该如何出去。
依照回忆,自己刚刚下来的草屋里土楼不远,大概只有几丈,而她刚刚移动的时候,特意往土楼的方向移动,看来这个石台上面就是土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