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的身形一动不动,连手中的长刀都恍若已经凝固在了空气中,他很喜欢这种捕猎的感觉,观察对手,施加压力,做出判断,寻找战机,对面的女将能统领这些魔兵,应该是拥有柱国级实力的强者,但这不算什么,他亲手杀过的柱国级强者已经很多了。
“老秋,我们是不是也该上去了?”一个老将说道。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少帅的实力么?”秋戒察摇头说道。
魔兵战阵中的女将已放下了长弓,重新拿起那柄大戟,她死死的盯着远方的叶信,因为今天她首次品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所以要牢牢记住这个人,以后在战场上,她一定亲手把这个人斩杀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着,双方始终在对峙,叶信这边将士们的情绪都很稳定,只要叶信不动,他们绝不会乱动。
转眼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叶信露出微笑,他已是胜券在握了,不过,还要寻找更好的机会。
魔兵战阵内,一个将官低声对女将说道:“司马将门,军心有些不稳,您要尽早做决定了。”
情绪肯定是越来越不稳的,河对岸铺满了尸体,都是他们的同泽,流出的鲜血差不多把河岸一带染红了,缩在岸边的士兵,时不时有个倒霉蛋被伙伴挤落入狂河中,大声凄嚎,承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感官刺激,他们的情绪能稳得下来才是怪事。
“我们没办法渡过狂河,今天只能便宜这些混蛋了”那女将咬牙切齿的说道:“传我的命令,撤兵,要徐徐而退”
在叶信的视野中,魔兵和近四百余名士兵开始向后缩,逐渐远离河岸。
叶信的微笑变成了狞笑,他的声音充满了轻蔑:“雏……”
叶信担心的,是遇到狮王,由一只幼狮带领的狮群,只能变成他的盘中餐。萧魔指的魔军。将士大都是先天武士,据统计拥有本命技的武士,差不多已经占十分之一了,除了他和郝飞谢恩之外。林童他们并无法创造碾压性的优势,这么冲势一旦被遏制,加上那些杂兵的围攻,局势会变得很困难。就算最终能赢得胜利,十有会出现伤亡。这是叶信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才会对秋戒察的冒然提议感到恼火,秋戒察认为将士的天职是保家卫国,死在战场是死得其所,但他绝不会这么想,因为他对大卫国根本没有归属感,薛白骑郝飞等等是他的朋友,愿意把性命交托给他的朋友,他无法容忍无谓的牺牲。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本来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但魔兵的将领始终没能从惨烈无比的景象中恢复冷静。她在为自己无法救援同泽而懊悔,她在为没办法通过狂河而恼火,或许她还在为回去之后将要蒙受的羞辱和罪责而担忧,全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在战场上被没有意义的事情牵扯住了精力,这样的人,理应被淘汰
从最合理最简单的角度说,只要她能稳住阵脚,同时派出几个探马回去求援,那么叶信只能选择撤退了。或者是冲杀一次,捞到点便宜再走。
竟然敢在这个时候选择撤退?那些杂兵眼见同泽如同蝼蚁一般被屠杀,士气已降低到了谷底,如果强令他们稳住阵脚。在严酷的军法的面前,他们倒是可以做到,可现在撤退了,那么只要他叶信再施加一点点压力,撤退将会变成全面的溃逃。
魔甲兵虽然被誉为不动如山,但他们需要魔骑策应。只剩孤军,在以速度称雄的狼骑面前,他们只是一盘菜,不过是稍微硬了一些而已。
叶信的刀尖动了动,薛白骑等人立即提起精神。
片刻,魔兵已退出二百余米开外,重铠因走路发出的碰撞声越来越微弱了,杂兵们加快脚步,他们希望自己能早一些离开危险之地,离开那些屠戮者。
“起”叶信低喝一声,接着坐下的无界天狼如闪电般窜了出去,薛白骑等人同时跟上,他们所散发出的气势连成一片,如滚滚狂潮向前方卷去。
“司马将门,那些狼骑动了”战车上的将官急声叫道。
“什么?”那女将蓦然回头,看到叶信等人正风驰电掣般冲向狂河,她的双瞳收缩成一点,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魔甲兵没办法渡过狂河,那么在她的潜意识里,以为对方也没办法越过这道天堑,却忽略了对面是狼骑
“结阵结阵”那女将发出怒吼声。
快步撤退的杂兵们听到怒吼声,纷纷转过头,正好看到了令他们魂飞魄散的一幕。
十三匹无界天狼,在狂河对岸冲天而起,化作一颗颗流星,越过二十余米宽的天堑,裹挟着森寒的杀势向他们卷来。
“结阵”那女将还在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