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
“城东流云记胡掌柜的案子判啦!”
“又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吧。”
“街市口砍头啦!有的热闹瞧啦!”
......
喧闹声中,楚秋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和饥饿充斥着他的全身,他被锁在囚车里,囚车绕着主干道缓缓行进,两边有无数幸灾乐祸的群众在围观。
颠簸的车轮轧过两道深痕,楚秋身后还有十余辆囚车,关押的都是与楚秋年纪相仿的犯人。
楚秋盯着头顶的广袤天空,思绪还停留在前一秒,胸口被贯穿后令人窒息的疼痛。
好一会儿,楚秋才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喃喃自语道:“重生了......”
囚车边的狱卒抽了一鞭,在楚秋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骂骂咧咧道:“闭嘴。”
以楚秋如今的心智,面对这种疼痛几乎就跟挠痒痒没什么两样。他抬起头,四处观望,周围的场景对他来说仿佛是深埋在记忆深处,无比陌生但又熟悉。
楚秋很快就想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大唐国都长安城。
紧接着他也很快意识到他如今的处境,这次经历就算过了多少年也依旧刻在楚秋的心中,即便他在太一剑宗享受无上荣光时也无法忘却数十年前在长安街头的遭遇。
如此看来,这是高阳1760年。
如今的楚秋将将十九岁。
楚秋依旧记得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城东流云记胡掌柜家发生了惊天血案,一十三口人尽亡,但长安城衙门迟迟找不到凶手,上面又降下了巨大的压力,于是衙门又用出了老手段,找替死鬼。
楚秋这样的街头孤儿在诺大的长安城比比皆是,找十来个顶罪不是随手可得。
楚秋有些恍惚,兴许是刚刚才重生还在逐渐接受记忆。
囚车停了下来,门开,楚秋被狱卒粗暴地推了下来。
十余个年岁相仿的孤儿列成一排跪了下来,前面密密麻麻全是好事群众。
人们知道他们只是顶罪的吗?事实上这已成了众所周知却不能说的秘密,谁会相信十余个瘦弱的孩子能无声无息地屠了一位富商全家,但人们依旧幸灾乐祸地前来围观。
这就是人性。
左右与楚秋处境相同的犯人们有的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有的一脸苍白,有的哭哭啼啼,只有楚秋好像跟还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监斩官站在前面逐一宣告犯人们的罪证,每列举一条围观的群众们都大叫一声好。
楚秋的眼神终于认真了起来,再过不久他就要被砍头了,如今的他可没有前世那般通天的修为,不可能以力破局。
但楚秋也自然明白他是死不了的,虽然他还没在人群中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但前世他便是在最后的一刻被赵四爷救了下来,从此进入了太一剑宗。
每一个人都说这是天大的机缘,但楚秋也从此开启了身不由己的人生。
楚秋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望着头顶广袤自由的天空,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世他不想再过与前世一般的人生,但进入了太一剑宗就如同置身于漩涡一般无法逃脱。
所以他不能与赵四爷扯上因果,他要自己想办法脱身。
楚秋念头急转,寻找破局的契机。
此时,监斩官已念完犯人的罪证。
“斩立决!”
楚秋的脸色微微一变,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现在的赵四爷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绝世根骨,正准备收他入门。
但楚秋是宁死也不愿再进太一剑宗一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