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郡王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没信,只离柯宁最近的一个妾室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柯宁笑了笑,忽然问那温姨娘:“你怎么行凶的?” 温姨娘看了她一眼,随后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就,勒住她的脖子,一使劲,她就不会动了……哈哈哈哈,很快的,哈哈哈哈……” “时辰呢?”柯宁又问。 温姨娘眼中有些茫然,片刻后才回答:“当然是大半夜,谁会青天白日的去杀人啊……” “凶器呢?你用的什么,杀完人之后放哪里了?”柯宁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一个问题接一个的提出。 温姨娘皱了下眉头,这次想了一会儿才说:“我用的……绳子,对,就很普通的绳子,勒死她我就走了,绳子自然就仍了,谁知道扔哪里了……” 柯宁回身,对着裕郡王道:“王爷看呢?” “不是她,继续查。”裕郡王放下茶盏,深深看了柯宁一眼,起身走了。 剩下的几个女人看是这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正主已经走了,便也纷纷离开了,最后只剩那温姨娘跪在地上,一张脸,比刚刚还要惨白。 “你为何要害我?”她哑着嗓子向柯宁问道。 柯宁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帮她证明清白还是害她了,这人真的疯癫了吧。 “王爷好不容易愿意多看我一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害得我再见不到王爷……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温姨娘忽然撕心裂肺的喊道,“就当作是我不行吗!为什么不可以!难道真的要我去杀几个人吗!你,你别走,你说,你说呀!” 她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追着柯宁的就去,负责看住她的两个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任由她跑了过去,而柯宁刚刚转身准备走,就被她扳住肩膀拉了一把,她被拉的转过身,同时脚下一个踉跄,随后便被掐住了脖子。 温姨娘咧着嘴,瞪着眼睛,大概是在笑,可是看上去却特别吓人:“你说,是不是我真的杀了人,他就会愿意见我了?就像刚刚那样?那么长的时间,他就坐就在我面前,离我那么近,还会看着我?你说,是不是?我如果杀了你,是不是还能见到他?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柯力一个手刀砍晕了。 柯宁跌在柯力怀里,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柯力反应动作都挺快的,但是架不住对方就是个疯子,而且一下子爆发出来的力气特别大,好像真的要将柯宁掐死一般。 “咳咳咳……”柯宁咳了半天,试着想开口说话,“大哥……咳咳咳……”又是一阵猛咳。 柯力自责死了,柯宁这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啊。他看柯宁几句话就探破了真相,而且裕郡王也走了,还以为没什么事,先一步出了大门,再回身的时候却差点吓破了胆…… “别说话了,大哥送你回家。”柯力小心的扶起柯宁,还没走两步,就见到裕郡王去而复返。 “王爷,舍弟受伤……” “本王已经知道。这也是本王府上的不是,柯公子先去客院休息片刻,太医马上就来。”裕郡王看了眼还捂着脖子的柯宁,皱了下眉。 柯宁有气无力的又咳嗽了两声,还想开口拒绝,就听柯力道:“那就叨扰王爷了。” “无妨。存远……” “是,小的这就带两位公子去青竹院。”李管家伸手想帮忙扶一下柯宁,却被柯力小心的避过:“李管家请前面带路。” “啊,好,好。”李管家难道有些尴尬,便走快了两步,带柯宁柯力往西边而去。 路过裕郡王身侧的时候,柯宁松开捂着脖子的手行了个礼,却见到对方目光闪了一下,随后别过头去。 没等柯宁想清楚裕郡王的这一点反常,就被柯力半拉半抗的拽进了一个院门。院子不大,却也精致,全是松竹等绿植,院子只北边一套房,想来就是给客人临时落脚的。 “柯公子请稍坐,太医马上就来。”李管家还是那么周到热情。 柯宁说不出话,只对着李管家拱了拱手,柯力已经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喂给柯宁喝下。 太医果然来的很快,但是柯宁的这个伤,只脖子上有些淤青,嗓子有点受损说话声音哑了点,吃药敷药都不会太管用,只能等着慢慢好起来。 “这是一个清喉利咽的丸子,若是觉得嗓子很不舒服,就取一粒来吃,一日最多不能吃超过三粒。”花白胡子的太医取了一个小瓷瓶递给柯宁,柯宁轻声谢过后,当下取了一粒来吃。 “还有一件事情……老夫不知当说不当说?”太医摸摸胡子,看向柯宁的眼神有些……复杂? 柯宁不解,难道她还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柯力关心则乱,直接就催促那太医快些说。 太医到底还是让李管家带人都出去,屋里只剩下柯力柯宁二人,才笑着说道:“公子莫担心,只是这位小姐……是否从未来过月事?“ “啊?”柯力闻言,脸上全是尴尬——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呀。 倒是柯宁大方一些,她点点头,虽然说话不方便,却还是开口道:“我已经十四了。” “是,刚刚把脉,发现小姐似乎有些血虚,是否平日里常常睡眠不足太过劳累?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姐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要注意保养一下,否则对身体还是有一些影响到……” 太医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柯宁基本上没听懂,柯力却是记住了,少熬夜,少劳累,多吃点鸡汤,豆子汤什么的——虽然人家太医说的明明是乌鸡白凤汤和四红汤。 见自家亲哥感恩戴德的将白胡子太医送走,柯宁往椅背上一偎,又伸手摸了摸疼的有些发麻的脖子,随后掏出那个小瓷瓶,还想再吃一粒那个治嗓子的药。 凉凉甜甜的,还挺好吃。 “太医不是说,一日之内吃三粒?” 忽然一个声音传出,吓得柯宁差点把瓷瓶扔了,回头望去,却见到裕郡王不急不缓的从内室踱步出来。 柯宁:???这是几个意思?? 等等,刚刚那太医说的什么血虚月经推迟什么的,也被这人听去了? 柯宁感觉脸上一下子充了血,简直是又怒又气。 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听人家墙角啊! “本王,恰好来此处找个东西。刚刚你们说的,本王都没听见。”裕郡王似乎猜到柯宁在想什么,慢条斯理的说道。 柯宁再忍不住,偷偷对天翻了个白眼。 刚刚还在说一天只能吃三个,这会儿又什么都没听到……呵呵呵,想听就听想忘就忘?那你真是很棒棒哦! “你十四了?”不知为何,裕郡王今日似乎很有谈兴。 柯宁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后对裕郡王拱了下手,表示抱歉。 裕郡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她的意思,只自顾自说着:“本王比你大整整二十岁。” 柯宁:…… 哦,知道了,叔叔。 “你……”裕郡王又看了柯宁一眼,忽然转了话题,“认识皇上?” 柯宁心中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摇摇头,还一脸诧异的看着裕郡王。 裕郡王却是轻笑一声,也没多解释,站起来,就走了。 徒留柯宁满头的莫名其妙。 是什么意思啊这人…… 作为朝中最有势力且是皇上最信任的一部份,裕郡王当然已经听说皇上想要立后的对象,因此在今日见到柯力柯宁的时候也不敢拿大,毕竟那是未来皇后的哥哥——却没想到,竟然是未来皇后本人被他碰到了。 裕郡王边想边摇头笑笑,回到书房,先是下了封口令,不许人将今日与柯宁有关的事情说出去,而温姨娘,也得了一个暴病而亡的结果,随后裕郡王再三思量,还是写了个折子,将今日在他府上发生的事情,包括太医说的那些话,都一五一十的递给了皇上。 待谢铭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宁儿又受伤了!”谢铭“唰”的一下站起来,随后又皱着眉坐下。他今日与许太后发生了大冲突,甚至还有其他太妃和先皇的儿子夹杂其中,现在许太后肯定就在等着抓他的小辫子。 这些他也不太怕,他就怕许太后知道了柯宁的存在,会对她不利。 此时,不能再去找柯宁。 可是谢铭心里像是猫爪子挠挠挠一样,又担心又后怕。 裕郡王的折子里说的很清楚,敢对柯宁动手的那个人已经被秘密处置了,他也请了罪,只是这会儿柯宁身份未明,一切也不好说,只能这样作罢。 另外,还有那太医说的什么血虚之症…… 谢铭不自觉摸了下大拇指,到底放心不下:“卫良!” 一身暗色的卫良无声无息的跪在龙案前面。 “去柯府,帮朕送一封信……你知道哪间屋子吧?就你老等在外面的那个,就那个窗户,敲一敲,将信放下就行……对了,李富安,开朕的私库,取一些……算了,等明儿问问林太医吧,也不知道她适用不适用。先去送信。” 李富安和卫良悄咪咪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皇上这般牵挂的是谁。 李富安是还没见过人,却已经心生尊重,只待人进宫之后一定好好伺候着。 而卫良,却是更复杂一些。 感情这柯小公子不止是皇上认识皇后的桥梁,还是小信使啊? 然而接过皇上亲笔御书的信后,卫良的三观再次倒塌了。 那上面明明白白四个大字:柯弟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