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容盯着托盘里长公主赐下的物件,黄布凸起的形状看,是一柄玉如意。 婆子告退,进了世安苑。 “五姐命真好,连信阳长公主都赏赐了她,真是走了大运。” 辛雪叹息一声,打量了辛容一眼。 “她既得了赏赐,想必好得很,用不着咱们去看她。”辛容扯了扯唇,扭身原路返回。 世安苑内。 信阳长公主派来的人离去,荷蔓瞧着一桌子的赏赐,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姑娘,咱们这下子发财了!”前段时间光是购买草药的银子,就花去了好大一笔,可心疼死人。 莲枝道:“快收了你的贪性。天家所赐,断不能拿去换钱。” 荷蔓有些遗憾。 “你想想,有了这些赏赐,将来咱们姑娘嫁去了王府,也是长脸的。” “哦!”荷蔓还是觉得可惜。 书桌旁,辛楚刚练好了一篇字,洁白的宣纸上一行行娟秀整齐的小字,对比上个月,漂亮多了。荷蔓端了杯茶来,问道:“姑娘,那日在公主府里您是早就怀疑婢女是刺客?” 辛楚摇头:“那只是意外。” 她对剧情的了解缺少细节,先前仅知道刺杀长公主的人是假婢女,关键真假婢女是如何调换的? 信阳长公主治下严谨,任凭你天大的能耐也别想混淆视听。 直到辛楚看到戏台上的大变活人戏法,她当时便起了怀疑,后听说长公主的贴身婢女上过台,迷障反倒散开,前因后果便清楚了。 “姑娘真是厉害。”荷蔓笑嘻嘻。 “凶手确定了?” 荷蔓点头:“一大早官府就下了通告,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所为,与刺客里应外合,意图刺杀殿下。这人心太可怕,长公主提拔她当贴身婢女,她转身就捅刀子。” 原来是这样。 辛楚淡淡的笑了笑,横竖与她无关。 长公主府内。 此时,后殿的一处偏院里,张嬷嬷推门,行至长公主跟前,道:“殿下,办妥了。” 信阳长公主嗯了一声,端起茶杯。 身后的殿内,两名内侍抬出一具铺着白布的尸体,从身量和露出的一条手臂来看,是一名成年男子。张嬷嬷道:“您素日待秦晨那般好,他竟不老实,私通贱婢,实在该死。” 秦晨是信阳长公主的面首,是他勾引常绣,怂恿她下手,赏他一个痛快,也算全了往日的恩情。 “张嬷嬷,好好把人葬了吧。” 张嬷嬷颔首:“是。” 信阳长公主自上一任驸马薛原安故世,她念着先驸马,一直未嫁。天子体恤长姐,送去几名与先驸马样貌相似的男子,其中秦晨最似先驸马的身形气质,故而极为得宠。 秦晨乃是犯了罪的官家子弟,多年受辱,早就对长公主怀恨在心。 后来,他利用常绣的爱慕之情,合计杀害长公主,于是有了梅宴上的一幕。 信阳长公主饮完茶,道:“对了,赏赐都送去西宁侯府了吗?” “已经送去了。” 想到一事,信阳长公主笑了笑:“她倒是与年轻的觅云相似些,机灵聪慧,只可惜觅云去的早,她自幼没娘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张嬷嬷见状道:“辛姑娘确实像极了莞宁郡主。” “这样吧,你派人传个信,叫她后日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这日,天高云淡,极好的天气。 李氏收到章府送来的信,来信者是李氏闺阁时的好友,章府的大太太和氏,因章府和大将军府是姻亲,李氏遂托和氏去大将军府打听个口信,看两家的婚事能不能成,如果成了,她立刻做主把三姐儿的婚事定下来。 看完了信的内容,李氏气的拍桌。 赵妈妈道:“大太太,信中说什么?” 李氏阴着脸,道:“将军府的三公子竟空口白牙污蔑我儿攀龙附凤,不守规矩,不是为良妇。气煞我也!你看看,我就说辛楚那个小蹄子是个灾星,你看她把三姐儿连累的。” 赵妈妈眼珠一转,道:“是梅宴的事?” 李氏点头,恨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告状,如今三姐儿和将军府公子的婚事是不成了。” 辛容得知消息,把自己关在里屋,哭的昏天黑地。 辛雪去看她,李氏在门外急的来回踱步,瞧见辛雪,心中的怒火发泄了出来,骂道:“你不好好在院子里待着,来听竹居做什么?赵妈妈,带着人领六姑娘回去学规矩。” 辛雪一怔。 心中大恼,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三姐也是活该呢! 荷蔓小步跑回世安苑,把听竹居的动静告诉给姑娘。 辛楚今日没练字,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暖洋洋的院子里,把晒好的腥息草碾成粉末,唇畔带着淡淡的笑意,侧颜柔美,如珠如玉。 “这下子,三姑娘的婚事吹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传信的人可靠吗?” “姑娘放心,奴婢找的是街上的闲汉,给钱办事,如果没有手段,他们也没命活的长久。” 辛楚笑的更惬意了几分。 李氏可以纵容屋里的奴才传播她的流言,她自然还施彼身,也要让李氏感同身受。 辛楚调配好了腥息草的药汁,再把坛子埋进树底下,来年开春晒成粉末,她的秘密武器算是成功了一半。 翌日,荷蔓出示了请帖,西宁侯府的马车进了长公主府的二门,马车停下,辛楚走了下来。她今日穿着粉色的兔毛边小袄,淡蓝色的长裙,梳着灵动的双髻,由府里的丫鬟领着,穿过两道垂花门,进了花园。 绕过池塘,就是信阳长公主居住的主殿。 另一侧的青石路上,青年顿住脚步。 “爷?”鳞五好奇道。 主子怎么停下了,长公主还等着呢。 顺着视线看去,鳞五顿住。 她怎么也来了? 鳞五偷偷看主子的表情,呦呵?主子皱着眉。 “这姑娘也忒心机了,这么短的日子,就讨好了长公主殿下。要知道殿下喜洁,不是喜欢的人,绝不会让她踏入后院。” 鳞五嘀咕了一句,发觉主子阴郁的盯着他看。 连忙住嘴,内心惴惴:他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