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寒你先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胖子这边有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兰校尉眉头紧蹙,江凌寒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不哭不闹毫无生气。
江凌寒木然地看了一眼兰校尉,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微弱的摇了摇头,嘴唇已经干裂的开口。
兰校尉叹了一口气,知道劝不动也不勉强,把水壶递了过去:“不走可以,把水喝完。”
江凌寒接过水,一口气把水壶的水喝完了,像被沙子卡住的喉咙粗粝地说道:“谢谢。”
午时,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江凌寒被晒了一身汗,汗水钻入伤口隐隐刺痛,她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根柱子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魏念烟心情复杂地看着江凌寒,江凌寒除了一身仇恨,很多时候都无欲无求,现在为了才认识一天的人陷入困境,太过重情重义了,这是为官大忌,可又觉得很侥幸,至少知道被江凌寒认定的人,肯定不会被抛弃,接下来的日子就会让她更加认定自己。
“公主,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站着吗?”翠玉看着魏念烟额头的细汗,忍不住开口,至从那根木头站了多久,公主也站了多久,更何况太阳还那么大。
公主可是千金之躯,怎么可能和一个山野村夫相比,翠玉都快决定公主太过于重视江凌寒了,明明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尤其是现在的模样就更加普通了,一身邋里邋遢散发着血腥味,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魏念烟并没有理会翠玉,大步地往前走去,直到看清江凌寒额头上狰狞的伤口,她下意识捏了捏手指,心里揪了一下。
想到江凌寒清秀的模样,一个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容颜,可她却是把江凌寒推上地狱的人,明明可以平平安安待在伙房过几年就可以回家去,现在却满身伤痕容颜被毁。
魏念烟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残忍,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亲手推进了地狱。
江凌寒抬起头冷漠的眼眸对上魏念烟纠结的容颜,也许是魏念烟的眼光太过灼热,江凌寒下意识摸了摸已经开始结巴的伤口,并没有在意。
魏念烟抿了抿嘴唇:“你……”
江凌寒淡去一脸冷漠,满不在乎地说道:“公主属下没事,一条伤疤不算什么。”
魏念烟手中的药瓶已经被她捏热,最后还是塞进江凌寒手里:“这药活血散瘀,可以淡化伤疤。”
江凌寒想到了自己给魏念烟的药膏,功效似乎跟这个差不多,还以为魏念烟把药膏还回来了,本能地想拒绝的,可看到手中精致的药瓶,根本不是她那个普通的药瓶,也就听话地收了起来。
看着江凌寒乖乖地把药瓶放进怀里,魏念烟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好了起来。
路过江凌寒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身上还有伤就不要犯傻,别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了,你却倒下了。”
魏念烟的话听上去很正常,其实在提醒江凌寒注意身份,她要是晕倒了,军医把脉就露馅了。
女扮男装替人参军,这是死罪还会牵连家人入狱,就连和她呆了许久的伙夫也会遭殃。
江凌寒眼皮跳了一下,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又徒步半天,身体早已经在极限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要是倒在这里,马上就会暴露,她死了没有关系,可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深深看了一眼魏念烟的背影,江凌寒眼眸幽深,拖着僵硬麻木的腿缓缓地回了帐篷。
空荡荡的帐篷一个人都没有,两边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安静地等待主人的归来,可惜他们都不会回来了。
他们一队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下她和胖子了,胖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整个步兵营整个都空荡荡的,除了一同回来的几个人,其余的人还在围剿剩余的北漠流窜军。
昨晚,除了他们守护的村庄被袭击以外,还有几处被偷袭,那几处只是被北漠流窜军用火箭扰乱,一晚上都在救火,连一个都没看到。
显然北漠流窜军看出有埋伏,却还是射出火箭挑衅,打乱了步兵营的部署,又无可奈何,哪叫敌人在暗处。
江凌寒有种预感,北漠军快按捺不住了,这些手段只不过是障眼法,指不定就会像只狮子猛扑过来。
平乐城兵力被消耗大半,大半都是新兵,老兵疲惫不堪如同惊弓之鸟,北漠大军再来一次,很容易被破城,毕竟军营距离平乐城半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