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饿着,便先喝口粥吧。”
傅竟夕坐在床上接过先生递来的燕窝粥,喝了两口娇嗔道:“先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半夜把我叫起来吃饭的。”
赵璋笑了笑,丝毫看不出他下午还动过气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说道:“哪有半夜,如今也不过刚到亥时而言,是你睡得太早了。”
确实哪有太阳还没落山便睡了的。
傅竟夕因为让卫霖瞒着先生今天发生的事,不免有些心虚,自己前几日还答应先生多相信他一些的...
“先生,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怎么了?有什么是不能问先生的?”
看着小姑娘坐在床上乖巧地一口接一口喝粥的样子,赵璋忍不住便摸了摸她的脸。
被摸了脸的傅竟夕,也不恼,只是抬起头看着先生,有些坎坷地问道:“先生,我师父认识您,那他是不是也不仅仅是个大夫?”
傅竟夕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从她知道先生是皇帝开始便一直想问了。
一旁的赵璋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倒不是他不想告诉小姑娘,只是此事毕竟是傅子渊的私事。
“还记得先生之前同你说过,我之前同你师父是由一个老师启蒙的吗?”
见小姑娘点了点头,赵璋继续说道:“给我们启蒙的便是你师父的祖父,也曾经官居太傅,只是如今他老人家也早已去世了。”
“原来先生也曾是官宦世家的子弟,那师父就没有娶妻生子吗?”
想想师父捡到她时都已经二十一岁了,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很少没有成亲的了。
赵璋听见这个问题不免顿了一下:“思思,不是先生不愿意告诉你,只是觉着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便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的往事。”
想来潜明也觉着他的往事过于痛苦,并不想让小姑娘知道那些事情。
“思思若是实在想知道,不如修书一封,若是你师父同意,先生便都告诉你。”
傅竟夕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她是相信师父的,如果师父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会追问。”
只是...
“那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师父是何时离开京城的,这...能说吗?”
“大概也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是登基没两年,想来潜明也是才到苏州没多久便遇见了你。”
这么说来...
“先生,那师父离开京城之前的事情,您是不是都知道些?”
“大致是知道的吧,特别是我登基之前,我和你师父也算得上好友了。
这么说来,自己肯定不会是师父的女儿,所以为什么罗伯母会说那样的话。
算了,不想管了。
“先生,我的身世还是没有线索吗?”
回京之后,赵璋便让卫霖派人去寻了那位绣娘,可打听一番才知道,那绣娘早十年前便离开了京城,虽然过路文书都有记录,可年代久远,又没有具体的时间,查起来不免需要些时日。
“嗯,如今那位绣娘早几年便离开了京城,已经派人去寻了。”
傅竟夕想想也是,哪里那般容易,先生虽然是皇帝,但也只是凡人,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人。
傅竟夕此时已经用完了一碗粥,她放下碗,便直接伸手将赵璋拉了过去,赵璋被拉离了凳子,坐到床沿上,随即便被傅竟夕环住了腰。
这小姑娘,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傅竟夕双手抱着先生,又将头靠在先生怀里,这才感觉到安心,便是白日里的难过都消解了许多。
“先生,我觉着真好,可以遇见您,而且您也喜欢我。”
赵璋微微用力拥住的怀里的傅竟夕,轻声靠近她的耳边说道:“认识你,才是先生之幸。”
是他三十余年时光中最幸运的事情。
“先生,我怎么闻到鱼的味道了。”
赵璋微笑地答道:“你才闻见吗,这鱼都凉了,我刚又让御厨做了一条,不过这江浙的御厨可能不是很擅长做这辛辣的菜品。”
原来先生记得自己想吃些什么。
“我觉着应该会好吃的,谢谢先生。”
说完,傅竟夕抬首在赵璋的下巴处亲了一口,等赵璋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离开了他的怀里,做坐到桌子前,一副等不及想吃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