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鱼愣了一下,连忙说:“没什么事。”
陈谕眼睛也没抬,把云南白药拆开,又从医用袋子里抽了两根棉签,说:“我眼睛没瞎,看到了。”
陆嘉鱼:“……”
陆嘉鱼这下也不好再瞒着了,乖乖把睡裤撩到膝盖上。
她皮肤白,膝盖上那块青紫就显得格外明显。
陈谕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拿棉签按了下,陆嘉鱼欸了一声,轻声说:“疼。”
陈谕道:“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
话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很多。
把白药喷在膝盖受伤的地方,另一手拿着棉签轻柔地按了一会儿。
白药擦在膝盖上有点凉嗖嗖的,棉签在上面轻柔地按着,有些说不出的舒服。
陆嘉鱼悄悄地抬头看陈谕。
陈谕垂着眼,在认真给她擦药。
过了一会儿,陈谕才收起棉签,说:“明天早晨看看,要是还疼就得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陆嘉鱼乖乖点头,说:“知道了。”
这一天晚上,陆嘉鱼睡前的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一直浮现出陈谕的身影。
这些日子和陈谕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瞬间全都涌入脑海中。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因为睡前脑海里一直放电影,导致这天晚上陆嘉鱼也没有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都学校的时候,她困得厉害,书包都还没放下,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夏欢见陆嘉鱼一来就睡觉,关心地问:“嘉鱼?你考试还顺利吗?是不是很累呀?”
陆嘉鱼听见同桌问她,才侧过头看向对方,脸颊仍然枕在手臂上,说:“还好,不怎么累。”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总算爬起来,说:“主要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她把书包放下来,塞进抽屉里,从里面抽出语文书,早自习准备背一背诗词。
夏欢好像有点话说,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嘉鱼,你和陈谕很熟啊?”
陆嘉鱼听到陈谕的名字就有点敏感,看向夏欢,“怎么了?”
夏欢有点脸红,小声和陆嘉鱼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暗恋陈谕三年了。”
陆嘉鱼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意味深长的,“啊……这样啊。”
夏欢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又说:“不过听说他好难追,咱们学校,还有外校好多女生都追过他,都没有追到手过。”
她一边说一边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塞到陆嘉鱼手里,慎重地拜托道:“小鱼帮帮忙,帮我把巧克力送给陈谕一下吧。”
陆嘉鱼:“……”
陆嘉鱼拿着夏欢塞过来的这盒巧克力,仿佛像拿着一盒炸弹。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帮忙。
她把巧克力放回夏欢手上,说:“你喜欢他,你自己送啊,我去送,不就成了我送的了吗?”
夏欢愣了下。
想了半天,又好像觉得陆嘉鱼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小声说:“好吧。”
夏欢大概是真的挺喜欢陈谕,她平时挺认真学习的一个人,这天上午居然一直没好好听课,悄悄在书本底下写什么东西。
陆嘉鱼也是挺好奇,无意中瞥了一眼夏欢在写的东西。
具体内容她没看到,不过看她写东西的粉色信纸,不用想也知道是情书之类的。
想到夏欢在给陈谕写情书,她上课也上得有点心不在焉。
下课以后,夏欢总算把情书写完,还拿给陆嘉鱼帮她看,让陆嘉鱼帮忙提提意见。
“你觉得陈谕会喜欢这种吗?”夏欢写得比较含蓄,也比较害羞,但言语间还是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已经喜欢陈谕很久了。
陆嘉鱼看完,心里莫名有点不得劲儿,说:“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风格的情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夏欢好奇,“可是上次你生病,是陈谕过来医务室把你送去医院的呢。当时校医问他跟你什么关系,他说他是你远房哥哥。”
陆嘉鱼:“……”
这天上午第二节课下,照例去操场做操。
陆嘉鱼站在班级里,懒洋洋地随便舞了两下。
她远远看到陈谕带着个女生在抽查校牌的问题。
夏欢忽然凑过来小声跟她说:“你看到陈谕旁边那个女生了吗?是纪检部的部长,听说她就是为了陈谕才进学生会的。早知道我当初也进学生会,近水楼台的,总比远远看着好。”
陆嘉鱼目光在那位纪检部部长脸上停了好半天,长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老实说,长得还挺好看。
可她越看心里越不得劲儿,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查个校牌,还两个人一起查。”
脑海中又莫名想到夏欢说的,上次在医务室,陈谕解释他是她远房哥哥的事。
她莫名有点不高兴,下意识踢了下脚下的石子。
谁知道这石子跟长了眼睛似的,正好踢到了陈谕腿上。
陈谕大概是感觉到了,朝她这边看过来一眼。
陆嘉鱼挑衅地看回去。
过一会儿,陈谕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记名字的登记册,故意找她茬,“校牌呢?”
陆嘉鱼其实带了,校服裤兜里装着的,但她故意说:“没带。”
陈谕看了她一眼,随后把她的名字照记不误,公事公办道:“下次记得带上。”
陆嘉鱼一看陈谕真记她名字,说:“还是人家哥哥呢,一点也不留情面。”
陈谕愣了下,抬起眼看她。
陆嘉鱼从校服裤兜里摸出校牌,在陈谕眼前晃了下,“带着呢,哥哥。”
她抓起陈谕的笔,把她自己的名字划掉,然后眼睛弯弯地朝陈谕一笑。
陈谕深深看她一眼。
转身离开前,心里莫名有点烦躁,语气不详地回答了她一句,“谁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