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
他刚放松一些的心情被秦苡一句话又说得有些发懵。
“什么?”他不由得出言确认,低头落在她面前一堆被扒乱的枯枝上,“阿软姐姐,你在同我说笑吗?”
“咳,就是……没有开玩笑,我真的不会补房子。”秦苡默默地把瓦片摞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
祁曜:“……”
纵然他年少多思、聪颖过人,也绝想不到秦苡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分明之前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把屋顶修补好,寻找材料时亦是目标明确——没想到临到头了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会补屋顶???
祁曜看着面前散落的一堆枯枝瓦片,心中诸多想说的话滑过,最后嘴角动了动,选择了沉默。
“那么问题来了——天快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苡手指无意识地扣起,有些迟疑地说:“要不,先随便搭一下,不漏风得了?”
祁曜克制不住地浅浅吸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难以维持原本对外的模样。
“阿软姐姐。”他抬起眼睫看着秦苡,唇瓣抿起,“之前你那样笃定,我以为补房子对你来说很简单呢。”
秦苡以手掩面,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祁曜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须臾思索之后,他无声叹气,蹲下来将湿土粘在瓦片边缘。
“咦?”正拿着枯枝在破洞前比划的秦苡精神一振,“要把这些土都涂在瓦片上吗?这样就能粘成一大片,然后直接铺在房顶上吗?”
“……”祁曜不想说话。
秦苡也不在意,兴致勃勃地低下头,抱起小堆瓦片:“我也来帮忙!”
“不必了,阿软姐姐。”祁曜抬起眼看她,将沾了湿土的手伸到她面前不远处,抿起唇角乖乖地笑了一下。
“我也只是试一试,你看这些土黏糊糊都粘在手上,便不要把你的手再沾脏了。”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秦苡看了看他仍能看出红肿的手,一时触动,“你的手还没有好起来,还是我来吧。”
她低头捧了些檐上雪,动作轻柔地覆在祁曜手上:“自己洗?还是需要我帮忙?”
细雪的凉意传来,祁曜猛然收回了手,动作幅度大到把秦苡的手甩开。
“疼吗?”秦苡有些愕然地抬眼看他,眼眸中映着皑雪,是清透的颜色。
“不用麻烦阿软姐姐。”祁曜回过神,垂眸轻轻笑了一下,别过头、将手伸向另一侧。
瓦片上的积雪不似屋脊之上,是细细纷纷的一层。雪堆里掺了一些凝起来的冰,敷在伤口上略凉。
这点难耐对祁曜来说本不足挂齿,然而不知为何,方才细雪的柔软触感挥之不去。
他将凝冰按在伤处,冷意使他头脑清醒。
祁曜侧头看向秦苡,她正认真地给每块瓦片都均匀涂上湿土,指节上染了黑色。
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眼笑了一下,余晖落入她眸中。
*
“搭载完成,屋顶已成功修补——”
秦苡接过祁曜递来的最后一片瓦,摆放平整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模仿着系统的通知声、给自己配了个音,高兴道:“我好厉害!”
“你也辛苦啦,帮了很大的忙呢!”她笑盈盈地转头,习惯性地夸了祁曜一句,“今晚就可以睡得好一点了。”
祁曜触到她明澈的眼眸,别开眼朝下看去:“哪里,阿软姐姐辛苦了。”
浅金色的夕光渐渐消散,落在檐角倒挂的冰棱之上,显出别样的剔透。
秦苡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放松地长长叹出一口气,朝祁曜伸出手:“来,拉你也起来活动一下。”
“阿软姐姐不必如此照顾我。”祁曜侧眸看她,忽地轻声一笑,避开她伸来的手、自行站了起来,“我在你眼里虽是弱小了些,倒也不至于那么废物。”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废物了?”秦苡听不得他这样贬损自己,不高兴道,“别这么说,你分明聪明乖巧得很。”
“乖巧?”祁曜又笑了一声,抬指弹去襟前细雪,“阿软姐姐看人,倒是奇特得很。”
他仰起头,有些好奇似地问:“你夸我聪明,那有人这样说过你吗?”
秦苡愣了一下,眉间带上几分说不清的思绪,片刻后才说:“他们经常很担心我,接触太多对我是一种负担……”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