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枝奄奄一息地回头。
然后看到了一张既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的脸。
“是你啊?”
“对对对!”满脸是灰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顺便把边上拎着双手剑的青年也拉上了,“缘分啊姐!”
沈独枝杵着魔杖,感慨道:“是挺巧。”
“我叫池后,”少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身边的青年,“他是我哥,叫池前。我俩就是前后左右的那个前后。”
“我叫沈独枝。”就冲着他们刚才的帮助,沈独枝也愿意跟他们交个朋友,于是爽快地报了名字,“一枝独秀的独,一枝独秀的枝。”
话音刚落,耳后又是一声轻笑。
沈独枝:……
不是,我就说个名字又惹到你了?
她没好气地回头。
“喂!”
“本事不大,信心倒是挺足。”黑袍青年双手环胸,低头看着沈独枝时,唇角上扬,“我说得不对?”
沈独枝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真的可以欠揍欠得如此浑然天成?
“这句话也同样奉劝给你。”她翻了个白眼,“只会嘴上花花。”
“请注意你的言辞。”黑袍青年警告道:“谁教你这么跟主人说话的?”
在旁边默默充当背景板的池前和池后:……
成熟点的池前依旧面不改色,可池后的神色却瞬间充满惊疑。
沈独枝:……
啊真是烦死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沈独枝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又回来了,虽然腿还是有点软,可行走应该不是问题。于是她微笑着转身,非常熟练地开始抡魔杖。
黑袍青年:“!!!你要干什么?!”
砰!
黑袍青年嗷了一声,捂着胳膊往后跳去,震怒道:“你敢以下犯上!”
沈独枝挑眉,“以下犯上?”
“哎!好吧好吧,我可以破格收你做徒弟,可以了吧——哎哎哎住手!沈独枝!你想死啊!”
“还徒弟?”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要当我徒——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敢给我下诅咒魔法?你个欺师灭祖的——嗷——!”
……
2分钟后。
黑袍青年被迫半跪在房间角落里面壁思过,神色屈辱。
“沈独枝,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不老实?”沈独枝踩着他肩膀的那只脚再次加重力度往下一压,同时魔杖威慑般重重锤了下地板,“你信不信我把你捆起来丢窗外晃悠?!”
黑袍青年不可置信地扭头,“你——”
话还没说完,脑袋又被沈独枝强行掰了过去。
“我问你呢,还闹不闹了?!”
黑袍青年咬着牙,不出声。
沈独枝俯身,忽然揪住了他的耳朵。
黑袍青年没忍住,嘶了一声。
沈独枝侧头,盯着他那双愤怒的红色眼睛,沉声道:“你要是老实点,说不定我会帮你找回你失去的力量。”
黑袍青年悲呛的神色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嘲讽般地嗤笑道:“就凭你?”
“现在是你做选择。”沈独枝非常冷静,“要么你自己一个人去找,要么跟我合作,要么找别人合作。”
他脸上的情绪慢慢沉了下来,最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沈独枝此时反倒笑了。
“要是再遇到像刚刚那种黑狼,你有把握全身而退?”
“你不怕我拿回力量后,第一时间就把你千刀万剐?”他反问,眼睛明明是如此热烈的红色,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冰冷。
那不像是人的眼睛。
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如同没有人性的野兽。
他以为沈独枝会露出怔愣或恐惧的神色,哪怕短短的一秒。
黑袍青年在心底得意一笑。
恐惧吧,颤抖吧,卑劣的人类!!
可在他的死亡凝视下,沈独枝非但没有瑟缩后退,竟然还靠得更近了。
黑袍青年得意的想象戛然而止,甚至还因为跟预想差得太远,气得他差点又喊出一声“怎么可能”了!
“你以为自己这样很吓人吗?”
黑袍青年呼吸一滞。
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因为……太近了。
近得只差一点点她的鼻尖就能碰上他的……
黑袍青年眼睫微微一颤,心底大震。
好啊,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就算了,竟然,竟然还不知羞耻!
“喂,我说话呢,听见没?”沈独枝看着他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当即看不惯地捏着他的耳朵往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