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子哲表露出了想要打职业的野望,这个预兆有点危险,焦琪决定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一天到晚就想着玩游戏。
每个网瘾少年都有一个职业梦,但梦这玩意儿,你做做就行了,千万别当真。
高中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成绩不好就请家教,如今距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努努力还有救。
吃早餐时,焦琪面无表情宣布了这件事。
“请家教?!”客厅里传来焦子哲震惊到劈叉的嚎叫声。
焦琪抽了张面巾纸擦嘴,随后卷成一团丢垃圾桶里,单手环胸看着他:“你有什么意见?”
她表情让焦子哲不敢有任何意见,他捏着油条,怂哒哒摇头:“我、我我没有,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我我成绩烂成这样,学不好的,请家教多浪费钱啊。”
总之就是不想学习,不想要家教。
但他说了不算,焦琪决定的事情就没改口的余地:“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你只需要好好学习。”
焦子哲眼含热泪,啃油条啃得食不知味:“可是,可是……”
他试图挣扎,想说自己真的没救了,学习不爱他,他也不爱学习,何必为难彼此呢呜呜呜呜。
其实搬砖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愿意去搬砖!
他屁股一撅,焦琪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对待焦子哲,焦琪的教育理念一向是能揍就不多说,如果多说,那一定是最后通牒:“你这个月月考成绩多少分心里没点数?猪也配去搬砖?你那蹄子能刨几下?”
灵魂三连,攻击得焦子哲体无完肤。
抱着书包从家里跑出来,焦子哲在楼下顶着清晨冷风等了五分钟,靳椿树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下楼。
两人互道早安,然后结伴上学。
焦子哲沉浸在自己即将迎来的悲惨生活里,没有发现靳椿树的欲言又止。走过两条马路,身边都是穿着同校校服的学生,三两结伴聊着天往学校走,偶尔身边还掠过几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生,一路追追闹闹,车轮扭得歪七竖八,眼看要摔又没摔。
“我昨晚去你家拿了一支牙膏。”
“我姐要给我请家教。”
他们同时开口。
焦子哲扭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靳椿树道:“你姐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
“那会儿我还在网吧。”焦子哲抱着脑袋哀嚎,“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正在冲国服,我姐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我差点没当场去世。昨晚我鼓起勇气和我姐敞开心扉谈心,我说我要去打职业,她直接甩我俩冷眼,今天早上就说要给我请家教。家教啊,天,那可是家教,多么深恶痛绝的存在!”
“她也是为了你好。”靳椿树没忍住帮她说话。
“对,为我好。”回想起出门前她姐说的话,焦子哲捂着心口,“她生怕我学习时分心,要给我找个男大学生当补课老师,还说我这稀烂的成绩配不上女老师,人家如花一样的年纪,遭了罪才赚你这黑心钱。”
“什么人啊她,可真是我亲姐!”焦子哲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完美诠释什么叫无能狂怒。
靳椿树的关注点却歪了,他一脸紧张:“男大学生?”
“是啊,给我这种菜狗补课,大学生就够了。”焦子哲对自己很有逼数,“可能还绰绰有余。”
靳椿树满脑子都是男大学生,按照焦子哲月考全班倒数第三的成绩,不补课两年半,未来都不好意思填志愿。
两年半,朝夕相处,男大学生……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补课我也行。”他扭头看向焦子哲,略带几分急切地说,“我在晋城四中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以前的班主任每周都有给我寄试卷,我现在已经开始写高三下半学期的卷子了,我们学校的课我不听也能考第一,我……”
焦子哲震惊了,连忙抬手打断他:“等等,阿树,我们不是才高一吗?你怎么就在学高三的内容了?”
“十四中的课程太简单了。”靳椿树如实说道。
简单?
你怕是对简单有什么误解吧!
焦子哲知道靳椿树学习成绩好,但不知道具体有多好,在他看来“全校第一”这四个字就已经很牛批了,却完全不知道全校第一也是有差距的。
他是土狗学渣,晋城四中在他心中毫无概念,反而是听他说已经开始自学高三的知识时,只想举起双手给他扣6。
“牛逼,学神竟在我身边。”焦子哲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兴奋得眉飞色舞,“不过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想给我补课吧?你缺钱?”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靳椿树一个人在外租房住,显然和家里关系不好,平时在学校也没见他花钱,偶尔他请客喝水,他都没敢拿贵的,就怕增加他的经济负担。
阿树就是个小穷鬼啊。
靳椿树沉默,他连牙膏都去他们家拿了,焦子哲误以为他很穷,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不说话,焦子哲就自觉猜对了,还有点后悔自己说话太直,担心伤害到他的自尊心:“这事儿我是没问题的,不过我说话不算数,得我姐点头同意才行。”
他们家是他姐说了算,他焦子哲就是个屁,放出去是空气。
靳椿树抿唇:“那你姐会不会不同意?”
“这,我也不知道啊。”焦子哲挠了挠头,“要不下午放学你去我家,拿着全校第一的成绩单,咱们去应聘一下?”
本是玩笑话,靳椿树认真思考片刻,然后点头:“行。”
“?”
“我以前的竞赛成绩网上也能查到,国内外都有。”拿过的第一名太多,学习已经很难给靳椿树带来成就感,但此时,他只觉得底气十足。
他不比男大学生差,更,更不比只会唱歌的男生差!
他可会考第一了,这是他的强项。
而且他还可以不要补课费,只要她愿意……他就免费给焦子哲补课。
下午放学,隔壁班被留堂了。
靳椿树在走廊听了个大概,月考成绩下来,焦子哲他们班包揽了全年级倒数一二三,可谓十分整齐。
班主任气炸了,巴掌在讲台上拍得啪啪响,扬起的粉笔灰扑到坐在第一排的同学脸上,糊了他一嘴。
倒数三人组中,就有一个焦子哲,数学二十五分的成绩被班主任挂在嘴边反复鞭尸,这稀烂的成绩他对得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