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被桃花娘子扔进水池里,只露出一个头,水的温度没想象中那么高,倒像是在家里洗热水澡。
“桃花,她果然是第一轻柔的,还是圣女。”
女屠户捡起从燕燕小皮袋里倒出来的一张牌子,第一轻柔圣女的身份牌。
“第一轻柔是个古老又神秘的门派,这一门没有男人,全是女子,她们极少行走江湖,只在门派人才凋零时才会去江湖上寻找资质上等的女孩收为弟子,第一轻柔的轻功妙绝天下,门下弟子个个是人间绝色,小姑娘年轻气盛,一来就施展妙绝天下的轻功,暴露了身份,如果咱们不捉住她,她就会落入那些江湖客的手里。”桃花娘子说。
“我听说她们门下弟子要是遇到中意的男人也是允许出嫁的,但是圣女不允许嫁人,圣女担负着门派存亡续绝的大任,终生都卖给了门派。”女屠户说。
“那是没遇到像咱们主上那样的奇男子,她们要是敢啰嗦,别说蓝大先生,就是咱们两个也能把第一轻柔给拾掇了,赶快给她洗干净开工,主上要是这会来喝酒,被他看到就麻烦了。”桃花娘子说。
两人把手伸进池子里,在燕燕身上搓洗起来,就像给婴儿洗澡一样,洗的又仔细又干净,燕燕如木偶一般任她们摆布,只感到羞辱,气愤难当,无奈舌头麻木,连骂人都不能。
这样过了好久好久,这种比死还要难捱的煎熬才算过去!不对,桃花娘子把她的头发也洗了个清清爽爽,还给她扎了好几个小辫!
难道剥皮剔骨也要打扮一番?不容她多想,女屠户把她抱到了一张长案上,从案下拿出一张砚盘,盘里七个格,每个格里一种颜色,每种颜色里都插着一根长针,桃花娘子拿出一张七彩画按在她胸口,女屠户拔出一根针刺在图画上,刺进了她的身体里,好疼!
一针又一针,她用七根针轮换刺起来,脸色郑重,小心翼翼,就像在刻画一件神圣的工艺品。
这恶魔是在自己的胸口刻画纹身,燕燕总算明白过来!胸口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她还没有刻好!
这图好复杂,好难画!燕燕晕了过去。
她醒来时天都黑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胸口的图案,好美的七星图!就像天上的星星,隐含着玄妙的天机!好高明的刻画手段,浑然天成,根本就看不出是纹身,是与生俱来的胎记才对!
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心中莫名感动,眼睛都湿润了,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一跃而起,能动了!
那两个恶魔居然给自己穿了一套低胸裙装,自己昏迷的时候也不知被她们看多久了!恨不得把她俩碎尸万段,切碎了包包子!
外面没人,赶快跑。
正想去拿自己的衣服,手还没有伸出就倒下去,跟原先一样的姿势,来人了,装死。
果然,门被推开了。
“我就说不会醒,她内力尚浅,喝了我的迷魂酒,起码也得睡到午夜时分。”桃花娘子的声音。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迷魂酒,就是觉得她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担心药力失散,好吧,我去帮小七他们处理那些江湖客的尸体,过两个时辰回来包包子。”女屠户的声音。
“你把白马牵哪去了?今晚无风,我骑马去黑暗沙漠转一圈,发点小财。”桃花娘子说。
“在城门口呢,别忘了切口,在三丈处喊三遍女儿红,乖,它才让你骑。”女屠户说。
“你都说五遍了,年纪不大,真啰嗦。”桃花娘子说。
“我怕你年纪大了,健忘!”女屠户说。
两人笑骂着走出去了。
燕燕的心惊得怦怦乱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自小练轻功,练耳目,不光轻功绝顶还耳聪目明,能听到百丈之外的叶落之声,她发现桃花娘子并没有往城门方向走,而是说了句:我去跟主上说一声再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抱起自己的衣服,轻轻拉开一道门缝闪身而出,八步赶蝉,踏雪无痕,接连施展绝顶轻功往城门疾奔,夜幕下的残影若有若无。
到城门口了,看到那匹额头一点红的白天马了,马绳,马镫,马鞍都套好了,马鞍里还有食物和水。
她想起女屠户说的话,咯噔停下,白马看着她,眼中露出敌意。
走到离它三丈位置,她轻声说:“女儿红,乖!”说了三遍。
白马的目光变得友善了,她一下跳了上去!
“女飞贼,盗马贼别跑!”遥远处响起了桃花娘子的声音。
燕燕心惊,一拍马背:“驾,女儿红快跑!”
白马四蹄一蹬,如腾云驾雾般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