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就病好了,为什么还愿又要拖到现在?
琼瑰一边听一边又啃了一口香酥鸡,觉得味道不错。
柳飘飘还没反应过来,陆司霆已经听不下去苗姨娘旧事重提,于是抚了抚琼瑰的头,低声道:“先不吃了,哥哥今日有空,带你去外面逛逛。”
“嗷。”琼瑰有些茫然地应了,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香酥鸡块,跟着陆司霆站起来。
“父亲、母亲,儿子今日和几个朋友约了赛马,想带琼琼同去。”陆司霆道。
柳飘飘闻言一脸不赞同,陆升阆却点头应道:“早去早回,护好琼琼。”
柳飘飘气呼呼的,十分不放心,但是儿子出的主意,琼瑰又是很乐意的样子,她也不便再说什么。
何况她有心等着琼瑰走了之后找陆升阆吵一架——只要一看到苗绣,柳飘飘必会找陆升阆的麻烦。
等琼瑰两人离席后,这边陆升阆还在追问苗绣:“那为何不报与夫人知道?直到今日问起才回禀?”
苗绣被问得哑口无言,总不能说她原以为琼瑰那次上|吊|会把自己作没了,然后柳飘飘因为女儿的死一蹶不振,就轮到她当家做主母所以得意忘形想要架空柳飘飘吧?
她只能拿起手帕开始抹泪,哭哭啼啼。
陆蔓看在眼中,恨极了陆升阆对她们母女的麻木,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长指甲抠入掌心仍不放松。
“姨娘这么做,”陆蔓缓缓道,“其实都是为了母亲着想,当时二妹妹她的状态实在不好,谁又敢为了小事去打扰母亲。”
陆升阆果然没再打断她,却还是盯着地板。
陆蔓继续道:“便是蔓儿生病,也是因为乡野医生没有宫中御医医术高明,治不了蔓儿的高烧不退,姨娘急的没了办法,才去求神拜佛,求父亲、母亲,看在姨娘为人母不忍心看蔓儿受苦上,饶恕姨娘忘记上报之错。”
柳飘飘想到琼瑰出事那几天,她的确是恨不得扔下所有事跟女儿走,突然就觉得自己能体谅苗绣了。
虽然她还是膈应苗绣和陆蔓母女,但是陆升阆沉默不语时,柳飘飘还是道:“宝珠快把蔓儿扶起来。”
陆蔓假意不肯,柳飘飘有些急,训她道:“一个小姐动不动就跪在地上,也不知道珍重自己,成什么样子。你姨娘既没错,我和你父亲自然不会责罚她,起来吧,哪有你给姨娘求情的道理,以后嫁人了也要记住。”
陆蔓这才站起身,还扶起了苗绣,母女俩很快告退离开。
陆升阆整个过程里,都不曾看她们一眼,视线仿佛被地砖黏住了一般。
柳飘飘注意到了,暗暗觉得自己还是又做得太过了,她一气喝了半盏茶,而后站起身,临走时对陆升阆道:“老爷不必这样做给我看,飘飘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们······好歹也是你的房中人和孩子,老爷看一眼飘飘又不会真的把您怎么样,顶多生几天闷气······哼。”
说完柳飘飘就带着自己的下人走了,留下陆升阆在座位上,长长叹了口气。
正巧老管家进来提醒陆升阆该上朝去了,看见柳飘飘出门,再看看陆升阆的样子,不禁笑道:“老爷和夫人今早又吵架了?”
陆升阆板起脸瞪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老管家并不觉得自己失言,依旧高高兴兴地跟了上去。
果然陆升阆也并没放在心上,走到正门前时依旧嘱咐他:“派人去盯紧苗绣,她今日要去万佛寺。”
他的话极轻,但老管家并不等他重复,便重重点了头。
老管家左右看了看,扶陆升阆出正门时又道:“老爷,上次您说的,京中的首饰铺子和酒楼,老奴只找到了三四家,但是每家地段都是极好的,已经全过到了二小姐名下。”
“田地庄子呢?”陆升阆点点头,问。
“田地还要些时间归整,最近一直有人盯着咱们家城外的庄子,老奴派人去巡查时还撞见了,只不过那些人没有动手,被发现就直接撤了。”
“要尽快。”陆升阆摇摇头,进了轿子。
他眼角余光一扫,拐角处便窜过一个人影。
看这情形,端王是不打算放过他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