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月颤抖着开口:“要、要吃饭吗?”
只听沈单鹤嗯了一声,下一秒就搂着她瞬移出凉亭,朝山脚飞去。同时石桌上的木剑也跟着极速飞出。
她吞咽回经典国粹,又一次像树袋熊一样,双臂缠住沈单鹤,手搭在自己肩膀,埋在他脖间。下一秒却被泛着冰意的皮肤激了个寒颤,条件反射退开脑袋。
“好冷。”她方才就像贴上了个冰雕,寒如冰川,冻进心底。
恐高有些头晕,就在快闭眼的一瞬,她不经意间瞥到沈单鹤后颈白袍领口上有块透明的东西,蹙起眉头,顺着左手拿起,刺骨冷意透过指尖传到大脑。
是冰块儿。
这儿山景秀丽冷暖适宜,哪里来的冰块儿?
也是才发现,沈单鹤浑身散发着丝缕冷气。因为时明月本身就喜凉,又隔着几层衣服,刚才没注意他的衣袍有凉意,捏冰块儿时才觉得衣服不正常。
愣怔之际,冰块儿化出的几滴水顺着掌心手腕流进衣袖,消失的无影无踪。
微微抬头看他,神之侧颜映入眼帘。嘴角漾着好看的弧度,眸中暖意十足,延至眉梢。只是那浓密羽睫上嵌着几粒碎如雪子的小珍珠,晶莹剔透。
除此之外一切好像很完美,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怎么了?”
沈单鹤微转过头,声音极为轻柔:“没事。”
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不过时明月不敢再问了,她识时务。
看着他冻得唇色有些发紫,忍不住探头张嘴,温热的淡淡雾气轻柔的扑到沈单鹤的白皙耳垂,暖暖裹住,用手指揉.捏。再哈气,再揉,以此反复,想给他回升体温。
“食堂应该有碳火,我们去借一些。”
沈单鹤微微垂眼,看着时明月在他脖间忙活的小手,白嫩柔软。耳骨也似是被暖的上升了些温度。
瓷白面颊神色认真,红唇微张,很是专致。
他不免得想起了那红唇擦过耳骨,还有那日时明月藏在自己衣服里,那柔软若小猫舔舐的触感。
“不用,待会儿便好了。”
时明月听罢也没说什么,从耳朵转至脖子,专心替他暖着。
两人都不讲话,一片寂静,只有耳边呼呼响的风声。沈单鹤及腰的长发飘在后方,扫过一小团云朵,不留痕迹。
很快就到了瀑布上方的山脚,落在地上后时明月松开了沈单鹤,木剑也飘到她面前,经久不落。抬手抓住剑柄,便恢复平静,与一把普通木剑没有区别。
沈单鹤双手互拢入两只袖中,悠悠然的抬脚往食堂那边走。身上的冷气被暖阳渐渐冲散。
时明月紧跟其后,抱着剑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心里不住的赞叹。
此等仙境,适合当咸鱼养老。
钓钓鱼打打太极,搓个麻将再赏个花,美得很。
食堂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建筑古色古香,房子特别大。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儿,只剩一个做饭的叔叔,但是他一看是沈单鹤,立马颠勺做了几个菜。
饭桌是黑色的长几矮桌,时明月坐在蒲团上,宛如饿鬼转世吃吃吃,跟对面慢条斯理吃白米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已向掌门长老们报备过,今后你便同我学习术法,也为天元派弟子。”
她抱着杯子喝了几口水:“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傅,还是说叫师尊?”
沈单鹤轻笑两声,语气随心所欲:“你自己不膈应?”
她赞同的点点头:“是挺膈应的,还是老样子叫你仙长吧。”
虽然她应该叫大师兄,但是这么随大众、没有记忆点的称呼,不能叫。
慢慢放下杯子,时明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
“掌门真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找女娲灵石?还有寻宝小队的人选有没有?”
这关系到她的命呀。
沈单鹤抬眼看她,微微一笑:“暂时未说,等。”
“那我会不会被掌门长老们看出来?”一个掩饰身份的白玉戒指而已,他们可都是大佬,万一一眼看穿不就玩儿完。
“不会。”
这么一说时明月就放心了,开开心心的又吃起饭。
沈单鹤瞥了她两眼也低头,盯着白饭,眸中划过嘲讽,随即消没。
吃饱喝足后,时明月提着木剑同沈单鹤出了食堂,站在台阶上朝着太阳伸个懒腰。
“好困。”
沈单鹤依旧老神在在,双手拢在袖中,耐心给她解释相关事宜。
“天元派之前只有两名女弟子,现下加上你是三个,女子住处位于半腰后山僻静之地,空房间多的是随意挑,每日早晨的卯时集合在广场练习剑法,一个时辰后同去食堂吃早饭。再按各个长老亲传弟子的安排修炼即可。”
“剑法你跟着他们一起练,用完早饭随我去霁月筑学,可满意?”
时明月小鸡啄米的疯狂点头:“满意满意。”
“那便走罢。”
二人又往半山腰的后方飞去,时明月抱住沈单鹤脖子,手背探在他脖颈处,试到体温恢复正常后放下了心。
“那你也住山底吗?我要是有事突然想找你,该怎么下去?”
“我住山顶,掌门长老下方的霁月筑,有事木剑联系。”
那她岂不是要在掌门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也太刺激了吧。
二人落在后山一处院落,时明月瞬间晃花了眼。
一棵粗壮高大的四季红枫树,枝繁叶茂红似火焰,树冠近乎占满了半个庭院,若干分枝被簇簇枫叶压的直不起腰,片片叶子似小小葵扇,些许落在地上。
而红枫树背后靠着山壁,山壁上架着引水流的节节青木竹筒,水顺着竹筒流下,凝在底下的一方白玉水池,紧贴山墙的池壁辟出一条四指宽的小道,多余的水顺着小道不知去往何处。
此处环境清幽,不同前山的一片绿,也无山脚瀑布的嘈杂,房屋也甚是精美绝伦。
而最最最喜欢的是,庭院里有个绿藤架秋千。
时明月转了一圈儿,这庭院只有一间大屋子,整体呈淡金色。窗户依次排序有许多组,说是窗户,却像一扇扇高且瘦的门,窗沿儿底盘甚低,抬脚一跨便能进屋。
里面摆设宽敞通透,木质地板干净平滑,大片玉色屏风,长几矮桌,高架古博,梳妆台,木质古床……靠近正门处竟还有一方小小水池,里面游着几尾鱼儿。
“好漂亮呀,这儿是让我一个人住?大家住的房间也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