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把少年丢了出去,压榨着身体里的每一份气力。
可紫色的触手却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近,腥湿的气息开始拂过鼻尖。
一丈!
一尺!
一寸!
轰!
法海感觉后背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泥头车撞中,不由得凌空飞起。
噗嗤!
法海嘴里一甜,鲜血撒了一路。
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
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逃命,可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聚不起半分的力气。
“咦?”
飘忽不定的声音在地下响起,带着疑问和惊讶。
张牙舞爪的触手纷纷缩回了地下,只留下一地废墟和枯尸,在无声地诉说着对生的留念,对死的恐惧。
伴随着地面的震动和起伏,一阵芬芳的檀香味在周围弥漫,法海那颗恐慌的心竟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前面泥土突然开始往四周翻涌,法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后面滚去,才躲开了被埋葬的命运。
一副雕龙画凤的巨大紫色棺材,幽灵般从土地里浮上来,悬停在离法海一丈远的斜上方。
嘎吱!
棺盖一寸一寸地缓缓移开,
檀香味也随之越来越馥郁。
一只纤纤素手出现在棺材边缘,轻轻一按,一个面容淡漠的宫装女子就站在了法海面前。
现在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这人生越来越可笑了。
法海想笑,想站起来。
如果一定要死,他想站着死。
这样的死法,会不那么像一只可怜虫。
可不管他心里如何挣扎,如何呐喊,身体却给不出一丝一毫的回应,连歪一下嘴角都无法做到。
无形的空气仿佛是一个横纲大汉,压住了他的每一寸身体。
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法海,眼神冷冽,看不到任何情绪,仿佛是在看一块石头,一只蝼蚁。
突然,女子转过身去,面对着棺材,玉臂伸直举过头顶,推金山倒玉柱,对着棺材倒了下去。
棺材里又跃出两名宫装贵妇,三人手脚互相扣紧,组成了一道直通棺材的人梯。
一个带着头环的长发青年从人梯上吊儿郎当地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僧袍,绣满了繁复的描金四爪金龙和云纹。
青年尖嘴猴腮,紫色的汗毛又长又密,目光漂浮,双肩乱抖,手臂甩个不停,似乎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想从僧袍里窜出来玩耍。
这样的家伙,如果是在普通人家,恐怕一生下来就会被父母当怪物淹死。
紫毛青年饶有兴趣的看着法海,
就像是一只猴子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你练的金轮大法?”紫毛青年的脑袋像风中的铃铛一样左右乱晃,脖子似乎起不到固定脑袋的作用。
法海想张嘴回答,
却做不了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