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乾清宫
梁九功向前躬身道:“主子,奴才刚听到毓庆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昨日因用冷水沐浴,今早醒来身子大感不适,唤太医前去诊治,诊出来太子殿下感冒了。”
康熙本来昨儿个因向小八提问的大好心情瞬间全没了,只余下对保清的担忧还有满腔的怒火。
康熙冷斥道:“伺候保成的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给主子沐浴居然还敢用冷水?梁九功,派人给把昨儿个伺候保成沐浴的奴才通通抓起来杖责一百,一个都别放过。等保清身子好了,再砍头。”
康熙本来是想直接把那些奴才砍掉的,后来想到保成如今正在病中,尚未痊愈,不便多添杀孽,等保成病好了,再处死那些奴才也不迟,看在保成的面子上,就多留那些奴才活上些时日。
“嗻,奴才领命。”梁九功跪下毕恭毕敬道。
他自是知道太子殿下用冷水沐浴是自己的主意,底下伺候的奴才可不敢违背太子殿下的命令,所以准确说来太子殿下感冒这事儿不算是底下奴才没把太子殿下伺候好。
可这话他是不会说给主子听的,太子殿下是主子,以后的皇帝,他是奴才,他也怎敢得罪太子殿下呢?至于即将要被赐死的那些个奴才,只能说是命该如此,天子一怒可不得底下人遭殃了嘛。
康熙稍微平复了一点怒气,继而说道:“摆驾毓庆宫,朕还是得去看看保成现今如何了。”
“嗻,奴才领命。”
毓庆宫
胤礽确是感冒了,嘴唇都发白了,却不肯吃药,让他的贴身太监偷偷把药倒掉,就是要靠着自己病赢得皇阿玛的心,来照看自己。
胤礽虚弱道:“你派人把太医都支远点,还有孤叫你往乾清宫传孤患病的消息,可曾传了?”
“奴才领令,奴才这就让人把太医支开。奴才已经命人把消息传到了梁九功那儿,想必皇上定会很快得信才是。只是主子,奴才觉着你还是应该喝药才是,这病拖久了可不好。”阿宝担忧道。
阿宝是贴身伺候已久胤礽的大太监,他是胤礽的心腹,前些日子他被胤礽派出去做事了,今一早才回到毓庆宫,一回来就看到主子病了,难免特别担忧。
尤其是他得知主子是因冷水沐浴而得病,更是止不住的懊恼。可惜他当时不在,要是他伺候,他定会劝上几分,觉不让主子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他这个想法可就大大不对了,对自我认知产生了错误。明明太医们把开好的药熬好送过来,让胤礽喝,当时他也在场,虽是劝了主子喝药,但根本劝不动。
他最后还是乖乖听从了胤礽的命令,把药偷摸着倒掉了。他可算得上是不让主子喝药的主谋了。
“不必劝孤,孤要是不这么做,又岂能让皇阿玛来看孤?”胤礽正色道。
“奴才明白,只是奴才心疼主子的身子。”阿宝一脸愁容道。
胤礽冷冷道:“行了,不必说了,孤想清静会儿。”
“奴才知错,奴才领令。”
延禧宫正殿
小翠跪在边上边轻轻捶那拉氏的腿边毕恭毕敬道:“惠妃主子,奴婢刚从小均子口中得知太子殿下病了。”
那拉氏翻动账本的速度不由得快上几分,病得可真好。
“说是底下的人给太子殿下沐浴时用的冷水,才害得太子殿下今一大早就病倒在床。”
那拉氏嘴角笑意更浓,真是个没出息的,本宫以前可算是高看太子了,还能让一个小小的奴才用冷水沐浴?
“不过奴婢还听说是太子殿下强行命令让伺候他沐浴的奴才把热水换成冷水,本来那些奴才是想阻止太子殿下的,可人微言轻,自是阻止不了。
“还有,皇上收到太子殿下那边传去的消息后,立刻派人把伺候太子殿下沐浴的奴才抓起来了,而且摆驾毓庆宫,看望太子殿下去了。”
听到这话,那拉氏嘴角上扬的幅度停止了,面色转而一冷,厉声道:“本宫确是小瞧了太子,心机深沉,竟对自己如此心狠,以自己的身子为由,让皇上看望他去。手段如此下作,可真是令本宫不得不赞一声好。”
“奴婢觉着太子殿下此举未免太过了,还设法用自己的病让皇上去看望他,真不知图什么呢?”小翠唾弃道。
那拉氏略加思虑了一番,慢慢放平了心态,想开了,含笑道:“他的企图还不简单,这点你都看不出,本宫一想便知。罢了,本宫便给你多解释几分。
“昨儿个皇上夸了八阿哥,太子得知心中定有不忿,觉着八阿哥抢夺了皇上对他的宠,他把八阿哥当做对手,随即想了个办法来争宠。八阿哥能激起太子的仇恨,干出此等事,倒也还算不错,仔细想想,本宫倒是觉着没事了。就让太子和八阿哥相争,保清也可坐收渔翁之利不是。
“如此说来,八阿哥那边可得多加重视了,对了,本宫昨儿个叫你单给卫氏送个信,却没送上礼,仔细想来倒是考虑不周了。翠儿,你去库房取内务府前段时日送过来的镂空雕花翡翠玉簪,把它给卫氏送过去。就说本宫看到这簪子想到了她,见她素日戴的簪子常常是那一个,想是簪子数量不够多,就把这簪送予她。”
“奴婢领令,奴婢这就去。”
延禧宫偏殿
二顺送走小翠后。
卫氏来回瞧手中惠妃娘娘送过来的簪子,笑眯眯道:“莲升,惠妃娘娘可真真是善良之人,昨儿个还派人给我送了八阿哥那边的消息,今儿个又派人给我送来这簪子。
“莲升,你看,这翡翠真是好看之极,还有这雕花,好精美,如此活灵活现。我还从未戴过如此这般好的簪子,实在是太感激惠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