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云居。
院子清清冷冷,扫雪的下人去用了早膳,一丫鬟坐在门外,绣着荷包。
沈云初倚在门框边儿,看着院外。
才三两天的禁足,她便有些恹恹,脸颊瘦了一圈,肤色苍白暗淡。
要不是被黎烟算计,她怎么会被禁足,安慕容那边还得了便宜。
她与黎烟无冤无仇,为何非得陷害她,不过听说黎烟被逐出了黎府,以她这般手段,难怪无法嫁进太子府,愚蠢。
不过此事多少与侧妃娘娘有些关系,她跟黎烟不合,黎烟借她打击侧妃也说得过去。
不过说来说去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一个,堂堂太子良娣,刑部郎中的女儿,竟然被一个小小庶女玩弄。
“姐姐可还安好?”
正想着,陈良媛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丫鬟手中带着一个红漆食盒,衬得院中矮松枝头的冰雪更白。
陈良媛万福行礼,沈云初站了起来,眼神不屑,道:“来看热闹?那陈良媛可以放着东西走人了。”
哼,最看不得这贱妮子这般模样,墙倒众人推,可也不必这么快便赶过来。
陈良媛面色有些难看,声音低沉下去一些,道:“妾身去侧妃娘娘那里请安,娘娘特意让妾身给良娣送些东西过来。”
忽而她抬起眼眸,神情倨傲:“良娣可别不识好歹。”
沈云初原本平静的心情被激了起来,冷笑一声:“休要打着娘娘的旗号,猫哭耗子假慈悲,有本事换你禁足,便知其中滋味。”
“妾身倒是知其中滋味。”一个声音插进来,透着点儿火药味儿的沈云初和陈良媛往院门看。
安慕容带着珠儿,款款走来,一身深粉色的披风,尤其碍眼。
行至跟前,安慕容一个万福,动作标志虔诚,反倒透着一股子讽刺。
“你来做什么?”沈云初脸色彻底黑了。
陈良媛看着这出意外的戏,心里暗自发笑,不用她嘲讽沈云初,自有人替她说出那些刺心的话头。
安慕容一脸得体的笑:“自然是来看看沈良娣,询问一番,这禁足的滋味好不好受。”
当初她可是受着伤,独自一人呆在苑里,可比沈云初要凄惨多了。
如今有了机会,不嘲讽一番,倒是显得自己仁慈。
沈云初冷笑一声:“能有多好,安良媛不是自己体会过吗?人也见了,两位请回吧。”
沈云初欲转身进屋子,被安慕容唤住,转过头来。
“良娣稍等。”安慕容转身,从珠儿手中取过一串紫檀木的佛珠。
“良娣要禁足三个月,妾身便送一串念珠给良娣,还望良娣心存善念,莫要再轻易推人下水。”
沈云初心火直冒,面容发狠,一个转身走出来,便想一巴掌朝安慕容扇过去。
“贱人!”
“良娣息怒。”陈良媛握住沈云初下落的手,掩住眼中的幸灾乐祸,“安良媛一片好心,难得她不跟良娣计较。”
安慕容被沈云初刚才的架势吓住,有些受惊,强自镇定后,上前一步将佛珠缠在沈云初的手腕上。
“陈良媛所言不假,妾身一片心意,还请良娣受着。”
“你们!”沈云初心里气愤难当,想挣脱被握住的手,却被狠狠地甩了下来。
佛珠依旧缠在手上,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冰凉却又燥热,被羞辱的感觉狠狠刻印在身上心上。
安慕容一个万福:“若是无事,妾身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会沈云初,径自离去。
陈良媛微笑着:“安良媛初入府,不懂规矩踩高捧低,良娣还是要多担待点,无事妾身也告退了。”
“侧妃娘娘送来的如意饼还是趁热吃了,可别寒了殿下的心后,又寒了娘娘的心。”
沈云初咬牙切齿地看着安慕容和陈良媛前后离去,火气一上来,一把抓起佛珠狠狠扔在了地上。
“近日你们欺辱于我,等到解禁那天,让你们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