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池,嬴徐家中,檀香袅袅,有二人铺毡对坐。
嬴来躬身立在门口,见族长正在给别人议事,也就老实的等候,那人面对嬴徐跽坐,看不清是谁,那人一身装束也格外奇异,以麻衣从头套到脚,远远望去,像是罩上了一口钟。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麻衣人起身,朝外走去。
麻衣人转身,嬴来以为能够看清对方的真实面目,谁知吓了一大跳,麻衣笼罩下的面庞上,那根本就不是一张脸,整个面部都被寒冰所覆盖,犹如戴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面具,仅有嘴眼黑洞洞的显露在外。
麻衣人来到门外,化作水汽消失在天地间。
嬴来愣在当场,嬴徐起身坐于家主主位上,抬手端起茶杯开始品茗:“嬴来,你来了啊,进来吧!”
嬴来闻言,躬身而进,面露浅笑,来至其面前浅浅一鞠:“徐叔,我已将他安置到隰院故地了。”
嬴徐道:“隰院故地,不是自他走后就荒芜了吗,你们清扫过了?”
嬴来笑道:“我们哪有那闲工夫,我送他们去的时候那灰尘都积了三尺厚。”
嬴徐闻言,不声不响的抿了一口茶:“我不是让你把他安排在大兄的山居吗,你怎么擅做主张了?”
嬴来碎步来到他跟前,小声道:“您吩咐的时候,不是小声带了一句隰院,小侄就自作主张安排了,再说大伯的山居自他走后,无人能进,也是为他考虑不是。”
“嗯!”
嬴徐闻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下,放眼打量着嬴来:“你将他领至隰院,他有说什么吗?”
“到是没有,不过十三提过您一句,我说您闭关了。”嬴来很是讨好的笑道。
“十三护送他回来的?”嬴徐有些诧异。
嬴来点头。
嬴徐再次问道:“他有没有跟着十三去厩苑?”显然有些急迫。
嬴来不知族长为何听到十三变得有些紧张,不过他平时可没给十三好脸色看过,不就是个养马的,还能高贵到哪去。
嬴氏养马人不仅对外保持神秘,对族内也是一样,除重要族人,也就被看重的族内苗子知晓,其他一概不知。
嬴来见族长询问也就没有过多思考,回应道:“没有,十三进来后,就回厩苑去了,他是我亲自带到隰院的。”
嬴朕闻言,松了一口气:“你下去吧!”
嬴来支吾着,欲言又止。
嬴徐端起的茶杯又放下,询问道:“来侄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嬴来道:“临走的时候,他让小侄儿告诉您,他会来拜访您的,还说届时希望我也在!”
嬴徐目光猛然凌厉,如剑锋般盯着嬴来。
嬴徐若有所思:“这是要逼我去拜访他啊!想都别想,百年过去了,还想让我交上族长之位?”嬴徐打量着嬴来,见其身上带伤,遂质问道:“你是不是在路上得罪了他?”
嬴来不好意思的支吾道:“我就是嘴贱,见到十三的时候,不小心问了一句他带的是哪捡的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