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窝里反了(1 / 2)古代女县令的捂马甲日常首页

某家客栈内。

一名年轻武将一封信用蜡油封好,神情是如释重负的喜悦,轻喃:“老爷,找到小少爷了,他没事!”

轻笑了两声后,眉头不自觉皱起:“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与我相认……”

背后可能有敌人在虎视眈眈,少爷难道是不想打草惊蛇才按兵不动?

他深吸一口气,暗道还是小少爷聪慧。

既然小主子都跑去土匪窝里“养精蓄锐”了,想来敌人颇为棘手。

年轻人忽喜忽忧,大多时候还是喜多忧少,毕竟这么久过去,本以为凶多吉少的小少爷突然出现,人还活泼健康得很,仅这一点就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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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少逸根本就不知有人正为自己还活着一事而兀自激动,他正忙着给寨里“学子”们出考题呢。

教书也有一段时日了,他得看看自己的学生们到底学得如何。

“我说王大黑,你近来是吃错什么药了?一天天的书不离手,不会真是想进京赶考吧?”有人对摇头晃脑背书的王大黑看不过眼,出声嘲讽。

正在背三字经的王大黑停住,抬了抬眼皮:“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老弟,怎么,二当家今日没安排你跑东跑西了?”

那人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以一副胜利者姿态斜睨王大黑:“二当家体谅我近来太忙,特意允我休息一日,说实话,近来委实忙了些,不像王大黑你这般自在,还有功夫背之乎者也,啧啧。”

王大墨拿着书的手指微微用力,书页上出现了些微褶皱。

他深吸一口气后,轻笑:“提到背书,我到是想起前日少当家教我们的文章,有句话挺有意思,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话可有意思了,你大字不识一个想必不懂吧?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就是说啊,从前有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它很厉害,畜生们见到它都拍马奉承,各种讨好,某日它不幸出了事,暂时威风不再,结果际遇突变,畜生们不再尊重它了,连只瞎眼的狗都敢嘲笑它、欺侮它……哎?喂,赵老弟你去哪儿?我这还没讲完呢?”

看着姓赵的铁青着脸离开的模样,王大黑突然笑出声,觉得憋了很久的气终于舒缓了许多。

“看来读书并非无用,土匪读起书来骂人都有优势。”王大黑突然对念书这件事起了无限兴趣,之前他念书纯是心灰意冷之下的无奈之举,也是和二当家赌气,此时此刻到是打心理觉得念书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正感慨着时,有名挠着头皮一脸烦躁的土匪走过来,急切地问:“王兄弟,你看看这个字念什么?我老是记不住。”

王大黑一看,道:“这个字念琢,玉不琢,不成器,三字经里比较靠前的话,咱们肯定都背不出完整的三字经,但起码要多背出几句来,不然惹恼了少主子,就要去蹲马步了。”

那人又挠了挠头,可怜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愁得土匪都要哭了:“琢……哦,这次得记住了,哎,如今咱们寨里两名小娃娃成香饽饽了,就因着少寨主马上要考教我们功课,寨里兄弟们有不懂不会的都扎堆跑去请教那俩娃,谁让他们年纪小学得快呢?”

王大黑闻言也一乐:“是啊,听说这两日那俩孩子可没少赚各种糕点和糖果,谁能想到咱们这些年长的还有低声下气讨好小娃娃的一日。”

“就是说呢!哎,我先不与你说了,得赶紧背书了。”那人说着说着就跑了。

看着以前威风凛凛出门抢劫都冲在前线的兄弟此时顶着鸡窝头匆匆跑走的样子,王大黑再次轻笑出声,心情更好了,近来他们这些人忙着念书识字,连下山做坏事的几率都低了许多。

至于二当家那伙不参与识字念书的人近来都在忙些什么,王大黑并不清楚,之前还很在意难受,如今反到不那般在意了,念书再苦再难,难道不比关进牢狱强?

次日一大清早,曾少逸便开始了考教。

出的题目他自认不难,就是三字经里的内容,他写上句,让学生们填下句,或是一句话中他空出一个字让人填写。

除了这些外还有上课期间他有讲过的一些词语的应用,比如之前王大黑活学活用的“虎落平阳被犬欺”等。

题目不多,结果只这些内容都够众大小土匪们头疼了,对于他们这些初学者来说,简直难得很。

别说没多少人能背出完整三字经来,就连是否能认出卷面上的全部字都是个问题……

收上考卷,曾少逸一张一张审卷时,差点气到当场去世。

“儿啊,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啊!你才教了他们多久?一群大老粗能学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啦,咱们不能太强求了啊?”身体基本恢复差不多的大当家在一旁劝,就剩这一个儿子了,气死了可怎么办?

“可这也太差了,做对一半的人都没有!最好的就是那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也才只写对三分之一。”曾少逸看着各个卷子上好比蜘蛛乱爬的丑字,眉头拧成个大疙瘩,“胡子哥只写出两句来,其它都是错字,瘦子哥好一些,写出十几句,字起码都写对了,还有人更可气,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马二胖,胖字不会写,就画了个胖胖的圆圈……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就是因着晓得自己考得不好,张胡子和萧瘦子早跑远远的了,一整日都别想找到他们。

大当家拿起卷子看,看了几张也觉得难以入眼,轻咳几声安抚:“已经很好了,以前他们还一个字都不识呢,这都是我儿的功劳,你应该自豪,毕竟不是谁都能将一群愚笨、暴躁的五大三粗老爷们在短短时日内教出名堂来。”

“咦,好像确实挺了不起?”曾少逸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老头儿,对方眼中满满的都是认可,瞬间重拾信心,“本少爷英明神武,将一群朽木不可雕之人教到如此地步,等闲之人根本做不到!”

见傻小子随便一哄就高兴了,老头儿也心情大好:“就是,谁如我儿这般好?论相貌、才气、性情人品,整个通云县的年轻人中无人比得上!”

“那到不是,论才貌县令哥哥排第一,蓝哥儿屈居其后排第二啦。”曾少逸很认可自己老二的身份,毕竟他虽说才高八斗,却也没信心能考出个探花来。

老头儿:“……”这县太爷是给蓝哥儿灌了什么迷魂汤?整日一口一个县令哥哥!

因着有个“儿子控”的老头儿在,高帽戴了不少,导致曾少逸捧着一群惨不忍睹的考卷也觉得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心情一好,到没怎么罚那些学生,只是第二日让他们每人将正确考卷内容都抄写三遍而已,蹲马步免了。

这日,曾少逸出门闲逛。

近来出门无论是买东西或吃饭,张胡子等人都给钱了,曾少逸觉得这都是自己教育得好,其他土匪也是如此。

结果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在经过一处卖馄饨和包子的摊位时,听到了吵闹声。

“知道爷是谁吗?爷几个都是黑风寨的!就算你们是新来的,也不该没听过我们山寨!爷几个能来你这摊位用饭是看得起你,还敢收钱?”

“就是,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几个才吃了你几个钱?几十个铜板的事也好意思要?”

“连天香楼里一顿饭二两银子,掌柜的都不敢向兄弟们要钱,你一个卖馄饨的哪来的胆子!”

卖馄饨的是一对年纪不算大的夫妻,两人对着地上被砸碎的碗和坏掉的桌椅,伤心大哭。

“我们是外来的,刚开张没几日,成本还没收回来,实在没钱给几位爷啊,家里还有老人生病需要用钱吃药。”

“几桌食客都被吓跑了,他们还没给银子啊,几位爷高抬贵手吧。”

两夫妻的话更是激怒了三名土匪。

“好啊,你们还敢还嘴?”

“少费话,拿钱来,不然就不仅仅是这些锅碗桌椅损坏的事了!”

两夫妻不敢再求情,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他们低估了黑风寨的凶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