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山方才被风沙迷了眼,这会子好不容易才将眼睛睁开,眼前的一幕教他愣在原地。
玄女娘娘在帝君的怀中,带着帝君舞剑?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眨巴了两下,确实没看错。
跪在地上的仇千行一屁股坐了下去,张嘴瞪眼,说不出话。
阿福倒是很淡定地坐在小板凳上,忍不住点评:“真是赏心悦目啊。”
文昌扣着玄女的腰,玄女握着文昌持剑的手,俩人的身量合适,动作更是默契的惊人。一刺一劈,一挑一收,他跟着她动,她亦不嫌他累赘,发丝交缠,气息相融,就连心跳都有一瞬的契合。
诛仙剑的剑气挑起院中攀爬者的蔷薇花,她手法巧妙,手腕更是灵活,握着文昌的手一翻一回间,就将花瓣从花梗上完整剥离,洋洋洒洒,在院里子落下一场花雨。
等花瓣落地时,她已将诛仙剑收回,站在他对面,眉眼中有傲色,“怎么样,手握上古神剑是什么感觉?”
文昌凝看她,良久,伸出手从她头顶捻下一片花瓣来,说:“很美。”
美?诛仙剑黑得和碳似的,哪里美了?她很疑惑的看向文昌,是不是诛仙方才太狠了,他变傻子了?
文昌没有再做解释,款款而去。
随后,玄女就看见一脸欣慰的阿福和满脸通红的墨山,还有,神情好像有点伤心的仇千行,三人的目光很统一的望着她……
玄女:?
她反应过来了。虽然她的反射弧十分的漫长,但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参透了文昌的话中深意。
玄女突然觉得暑气好像上来了,她有些热,具体哪里热,一时间还说不上来,但就是很热。
她突然冲着那三人道:“仇千行,热闹好看吗,看热闹会让你变得厉害吗,你还练不练了?墨山,你不要在院子里打扰他。还有你,阿福。”
玄女停顿了一下,自己往屋子里走,“我要休息一会,你在院子里盯着仇千行练剑!”
墨山只得回屋子里呆着,仇千行继续练剑,神情好像更委屈了。至于阿福,他一脸幽怨地蹲在阴凉地里画圈圈,明明是她自己害羞了,为什么要折腾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力的丹鸟。
他画着画着,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似乎在想事情。墨山站在廊下冲他招手,他迈着小步子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墨山道:“帝君找你有事。”
阿福眉头跳了一下,看着玄女紧闭的房门,跟着墨山进了屋子。
文昌盘膝坐在罗汉榻上,面前搁着一张软垫,正是为阿福准备的。墨山悄然退了出去,阿福也不怕他,大大方方的坐下了,问:“帝君找我何事?”
文昌看着他,道:“有一些事,要问问你。”
他顿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丹鸟,阿福。”
阿福神情大变,眸子里写满了警惕,道:“你晓得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文昌仿佛看傻子一般,却又耐心解释道:“诚然,你身上的法术下的确实牢固,本君在墨池看到你的时候,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但是玄女用了本君的供奉,她的灵力中掺杂了不少本君的灵力,她让你恢复真身的时候,本君感受到了气息。”
阿福:……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阿福看着文昌帝君,仍不松口,道:“帝君晓得我是丹鸟又如何。难道天宫还有律法规定,不许神兽化为人身?”
文昌垂眼看他,居高临下,不怒自威。
阿福突然觉得,先前好像把这位帝君想的太好了些,或者说,文昌帝君只把一面温柔留给了玄女娘娘。
文昌手里转着茶盏,漫不经心道:“本君不在乎你是仙童还是丹鸟,却很在乎凌苍是谁。六蕴轮上并无凌苍的任何记载,为何玄女会提起这个名字。”
阿福脸色煞白,没想到帝君竟然特地去问了六蕴轮。他继续装傻道:“我不知道。既然六蕴轮都无记载,那他便是从未存在过。许是娘娘随口说的,也有可能是帝君听错了。”
文昌将茶盏放下,起身缓缓走到阿福身边,淡淡道:“你不说,本君只能去问玄女了。”
“文昌帝君!”阿福突然站起身来,仍旧是小仙童的身子,眼睛里却燃着熊熊烈焰,杀气腾腾,“帝君若是真心爱慕娘娘,就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这样看,它倒还真有几分上古神兽的威风在。文昌掸掸袖子,并没有否认阿福的话,耐心的等他后话。
阿福愣了一下,眼睛里的火焰登时就小了大半,呆呆地看着文昌帝君,不晓得该说什么。嗯啊了半天,然后很傻气地揉了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