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杭城公墓。

“爸，我来看您啦。”

顾寒拎着一个大号旅行箱来到养父的墓前。

“猜猜看这次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提示一下，什么菊花、康乃馨是肯定不可能的，尽管到了那边不知道您还会不会继续对花粉过敏，但是预防万一我还是没带。”

说到这里，顾寒把皮箱打开，笑道：“好了，直接告诉您吧，看到没，满满当当整整一箱子——纸钱！”

“哈哈，惊不惊喜？”

从旅行箱中拿出一摞纸钱，顾寒摇了摇，道：“您生前就一直教育我说，钱是男人的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嗯，不过您儿子不争气，一直到您离开都没能挣到钱让您过上一天好日子……”

想到养父从小对自己的照顾，顾寒的声音哽咽起来。

半晌后，他才恢复过来，抹了下眼角强笑道：“好了，不说这些，要不您该不高兴了……嗯，刚才说到哪来着？哦，对了，钱是人的胆。”

顾寒一边把纸钱点燃，一边说道：“前几天没事的时候我就琢磨，你说在阳间钱是人的胆，在阴间这钱是不是也是鬼的胆呢？”

“我觉得应该也是，毕竟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所以，我寻思着，既然您对花粉过敏，我不能给您带花来，那何不给您多烧些纸钱呢，也给您多涨涨胆气……”

“而且啊，您可别省着花——这些钱的最小面额都是一百亿的，这一箱子纸钱，整整三万多亿呢，天地银行出品，就算通货膨胀也够您花一阵子了……”

“您那边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不过琢磨着和人间应该也差不多，拿着钱您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嫌走路累就买个小汽车……”

“嗯，在这边您为了照顾我一直也没找个伴，在那边要是有合适的，一定找个漂漂亮亮还贤惠的，等我几十年后去找您了，您再介绍给我……”

一边烧着纸钱，顾寒一边絮絮叨叨着说着话。

半个小时之后，纸钱烧完。

“好了，钱我都给您‘打’过去了，如果不够……就给我托个梦，说实话，我也挺想再跟您多说几句的。”

顾寒站起身，抚摸着墓碑上养父的黑白照片眼眶微红。

“爸，如果您还在的话，多……”

那个多好的“好”字还没说出口，顾寒就看到照片上的养父突然对自己笑了一下。

“嗯？”

顾寒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揉了揉眼，但是再看的时候就发现照片还是那个照片。

“是我眼花了？”

顾寒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没眼花！”

就在这时，一道顾寒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爸？！”

顾寒猛然回头，发现他的养父顾裕民正站在他身后含笑望着他。

惊喜交加的顾寒刚想要和顾裕民来个拥抱，就愕然发现，顾裕民现在的穿着很是奇怪——好似神职人员的白色长袍将他从头到脚罩住，腰间系着一条亮银色的腰带，上面纹饰着玄奥的花纹。

“爸，你这是什么打扮？”

顾寒疑惑问道。

“我这身打扮？”

顾裕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笑道：“我现在是神界财政部的科长，这是我们的工作服。”

“神界？财政部？科长？”

顾寒感觉这几个单词组合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