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委屈(1 / 2)帝王与娇奴首页

宫女之间拌嘴吵架,都是常有的事,倒是闹成这样喊打喊杀的,十分少见。

小全子看解北淮站在垂花门的阴影处,显然是不想出面,便找了个最外圈的小宫女,特意带出来问话。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左不过就是红雪听了宫里传的闲话,觉着顾云盼好欺负罢了。

解北淮听到那变本加厉的谣言,忍不住攒紧眉头。

他不过去太后宫里用了一顿饭,这些话就被传出去了,什么时候宫里竟漏成筛子,还是母后,是有意让人传出去的?

他暗暗琢磨着,面色愈发阴沉。

小全子只当可汗不满那姑娘被欺负,当即提议道:“可汗,要不奴才替您去教训骂人的宫女?”

解北淮斜睨他,淡淡反问:“教训?”

他又不是没长耳朵,方才小宫女说得他都听清了,顾云盼可是给了人家一巴掌,哪里需要别人替她撑腰。

第一次遇见顾云盼,这丫头直接给他来了个咬舌自尽,被抓进军队,也能想到下毒逃跑的计策。

那时候,解北淮就知道,顾云盼身上有一种少见的倔。

他不喜欢这样的倔强,更不愿南梁人有这样的倔强。

“你若是出面,和孤亲自出面有什么两样。”

解北淮略有不满,他是要磋磨顾云盼的性子,不是由着她作威作福的。

小全子愣了愣。

可汗出了明光殿,大老远地直奔兽苑,可不就是为了见那南梁女子吗?

这人都被欺负,怎的听意思,可汗并不想管?

解北淮瞟了眼庭院内的架势。

顾云盼仍旧像是置身事外,不管那宫女骂出多难听的话,她都像一张绷紧的弓,随时准备反击。

如此的傲骨傲气,惹得解北淮平白烦躁,只淡淡再看了两眼,就转身要走。

小全子不解问道:“可汗,咱们真不管?”

解北淮冷淡的“嗯”了一声,直言不讳道:“此事和孤无关,她自己惹得麻烦,孤要是帮了,岂非坐实谣言。”

他脚步微顿,忽而摆了摆袖,“何况孤看她倒是挺有主意的,哪里还需孤去帮忙。”

最后那句话,小全子听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解北淮未曾逗留,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

陆掌司赶来时,红雪嘴里仍骂骂咧咧,“不要脸”、“没人要”、“破鞋”这类污言秽语随口而出,听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沉声叱道:“都松开,让她动手!”

这一声响亮,小宫女全放开手,垂头退至旁侧,给陆掌司让出路。

红雪呆了几息,无措地摸着胳膊,小心翼翼向陆掌司看了一眼。

“你们进宫的第一天,礼仪官便教导过,宫中规矩甚严,勿聚众议论,聚众打闹,更不得出言不逊,打架斗殴,现在呢,都瞧瞧,你们在做什么!”

陆掌司扫过四周,小宫女一个个头低下去。

红雪脸颊红肿,眼见事情闹到了掌司那里去,委屈地跪下来,道:“回禀掌司,并非是打架斗殴,大家都是一样在兽苑做事的,不过有些口角争辩,她气不过,动手打人,她们是替我抱不平呢。”

陆掌司沉静看向她:“口角争辩,你说了什么样的话,惹得人动手打你?”

红雪一怔,忙不迭避开眼神,支支吾吾半天。

顾云盼肩平脚稳,浑然不像刚惹事的人,余光瞄着咬牙切齿的红雪,只冷笑道:“既然宫规森严,那我想问问掌司,红雪听信谣言,对我出口诋毁,且随意议论攀扯可汗,是否犯了大错?”

陆掌司微不可及的皱眉,红雪虽在兽苑许久,但她这个听风就是雨的性格,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膳房传出来的话,她一早知晓,纵使可汗真的如此说,顾云盼不过是玩腻了扔在兽苑,可宫里是什么地方,风水轮流转,谁知哪一日,可汗不会再想起顾云盼。

红雪这般明面挑衅,简直就是蠢货!

红雪剜着顾云盼,高声辩解:“掌司,她乱说,我没有议论可汗,明明是膳房那些人,我不过就是将话传了一遍,我……”

“红雪。”陆掌司打断她,“你听信谣言,刻意传播,更是借此侮辱同宫宫女,是为大错,明日起,你于酉时在游廊跪上一个时辰,跪满七天,细思己过。”

红雪诧异地向前挪了几步,试图争辩。

陆掌司冷冷横她,又转向顾云盼,见她眉目安静,双手交叠于身前,仿佛胸有成竹,不免想警醒她。

“至于你,红雪言语不对,大可向我禀报,而不是私下动手。明日,你也去游廊,跪半个时辰,此次围观落下的宫务,皆由你代劳。”

顾云盼明白,宫中行事讲究能忍则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动手便落了下乘,只红雪刚才的那副嘴脸,她实在看不惯,罚便罚吧,总比红雪轻多了。

思及此,她向红雪微微笑了笑。

那笑容转瞬即逝,红雪却觉得,顾云盼在嘲笑她,恨不得扑上去将那张脸抓花。

可陆掌司正盯着,想到要跪上七天,只能忍气吞声,熬过去再说。

怪不得可汗厌恶顾云盼,她就是披着狐狸皮的扫把星,碰上准要倒霉。

这么想着,红雪才觉气顺了些。

·

解北淮回来的第二天,朝会如期举行。

除了处理堆积奏折,最重要的便是论功行赏。

此次袭击西狄,折损将士仅有一百余人,朝臣无不开口奉承。

解北淮听厌了,将此事交于铁勒。

督办国事的大臣以西狄为戒,劝了他几句,无非是让他戒躁戒骄,北越不过是追击斩杀了西狄边远的特勤,真正与西狄可汗硬碰硬,还需谨慎对待。

解北淮耐着性子听完,扫过殿下众人,给小全子递了个眼色,便挥退大臣下朝。

刚出殿,贺太后就派人请他去明光殿。

天光正好,琉璃瓦泛着七彩,微风拂面。

贺太后正在用膳,瞧见解北淮一身玄色金丝袍,神色淡淡落座,忙让宝日添了一双碗筷。

桌上摆着几道开胃小菜,贺太后上了年纪后,胃口寡淡,尤其是早晨,吃不进多少东西,未免膳房浪费,每回只要一碗清粥,几道小菜。

“听说将士论功行赏一事,交于了铁勒?”贺太后喝了口粥,随口问起。

解北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袭击西狄一行,铁勒是为都尉,此事交于他,儿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