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换这个大房子,把你那套房子卖了,把你的积蓄也全花光了,还搭上二十万的贷款,你说你图个啥呢。”李春梅坐了起来,重新把头靠在白胜利的肩上。
“花钱难买愿意,嘿嘿嘿,我娶了我喜欢的姑娘,太值了。”白胜利搂着李春梅的肩膀,很享受地闻李春梅的发香。又笑眯眯地凑到李春梅耳边,想跟李春梅耳语,结果还没等说话,先笑出了声:“嘿嘿嘿嘿嘿。”
李春梅马上离开白胜利的肩膀,用手推了一下白胜利:“对着我耳朵笑,吵得我耳朵嗡嗡的。”
“嘻嘻嘻,媳妇,对不起,我想告诉你一个好事,结果没忍住先笑了。”白胜利侧转身,双手转动李春梅的肩膀,李春梅也侧转身,盯着白胜利神秘的笑脸:“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为了不让我媳妇跟着我吃苦,我还留了后手。”
“后手,什么后手啊?”
“嘻嘻嘻,我还有你们公司的股票,三万股原始股。”
“也是通过高达山买的?”
“是。二哥当时手里没那么多钱,完成不了认购额度,问我认不认购你们公司的原始股,我就认购了三万股。其实,我当时手里有钱,就是不敢多买,怕赔了。二哥说了,现在每股十块钱,我相当于还有三十万块钱。等你们公司上市了,原始股解禁,估计价格至少翻倍,只不过那是几年以后的事。”
白胜利倾其所有,换了这个大房子,李春梅还是有压力的。李春梅倒是不担忧以后的生活,她和白胜利的工资加起来,还贷款、支出生活费、养小孩都没有问题,只是一天之间,就从小有存款转到负债,让李春梅真切感受到一回钱是真不经花。听到白胜利还有三万元原始股,李春梅心里的压力确实减轻了许多,虽然现在不能卖股票,因为公司正在积极筹备上市,但是家里有一张远期大额存单,自然是好事。李春梅开始劝说白胜利:“你不能卖手里的股票,家里的日子是咱们两个人过,咱俩一起还房贷,一起负责日常支出,我也有工资,是你说的,比你的工资还高,呵呵呵。”
白胜利又把李春梅搂过来:“我没准备卖股票。二哥说,你们公司明年能上市,加上三年禁售,最多五年后就能交易了。我这五年一分钱不攒,挣的钱用来还贷款养小孩,五年以后,把股票买了,把房子的贷款一次性还清,手里还剩些钱,幸福生活在向我们招手呢,嘿嘿嘿。”
李春梅靠在白胜利的肩上笑了:“嘻嘻嘻。”然后抢白白胜利:“你现在就像已经有了小孩似的。”
白胜利又得意忘形了:“最迟明年就有小孩。我小孩的妈妈还是博士,工资也比我高,牛逼。”
这是白胜利今天晚上第二次说脏话了,李春梅厉声制止:“不许说脏话!”继续靠在白胜利的肩上,忍不住又嘻嘻嘻地笑了,笑过之后,告诉白胜利:“我也有两万原始股,也是通过高达山买的。”
“说话间,我媳妇也是有资产的人了。”
李春梅坐直身子,认真对白胜利说:“我跟你说个事情。”白胜利看着李春梅认真的样子,自己也认真起来,他不想惹李春梅第二次生气了。李春梅说:“我们公司每年都要奖励对公司有贡献的员工,今年可能有我。如果真有我的话,得到的奖金用来装修房子和买家具,如果没有我的话,我也要把我攒的钱拿出来装修房子和买家具,以后咱俩一起还贷款,你不能反对。”
白胜利拍着李春梅的肩膀答应:“我执行领导的命令,如果我手里的钱花光了,还要花钱的话,那就花我媳妇手里的钱。”
“这还差不多。”李春梅弯下身,把茶几下面的一个纸盒拿到茶几上面,打开纸盒,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针线盒。白胜利看见针线盒,觉得眼熟。李春梅打开针线盒,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递给白胜利,直接下了命令:“给我戴上。”
白胜利接过戒指,问李春梅:“是我妈给你的?”
李春梅用高傲的眼神回答了白胜利,然后把右手伸到白胜利的面前。白胜利左手托起李春梅的右手,右手拿着戒指慢慢戴在李春梅右手的无名指上。李春梅把右手放在眼前,看过手心面,再翻过手看手背面,反复看了几遍,才把手放下。
白胜利又把李春梅的右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左手上,看着李春梅无名指上的戒指,心生感慨:“这枚戒指,我奶奶戴过,我妈戴过,现在你戴上了。”
李春梅告诉白胜利:“那天从你家回来之前,我跟你妈唠嗑,你妈对我说的话,跟我妈对我说的话可像了。我突然就想我妈了,而且特别想,我也不知道为什就管你妈叫了一声妈,你妈就把戒指摘下来了,放在针线盒里连针线盒一起给我了,我也就莫名其妙地要了。后来,我就很自然地管你吗叫妈了,你妈可高兴了,非要给我五千块钱,我说什么都不要,你妈有点不高兴了,我只能拿着了。”
“拿着吧,都是老人的心意。以后我们常回家看看我爸我妈,等房子装修好了,把我爸我妈接来住几天。”
李春梅没再吱声,白胜利以为李春梅在看电视,也就没有再跟李春梅聊天。不一会儿,白胜利听见李春梅在抽泣,看见李春梅的眼泪已经留下来了。白胜利赶紧拽了两张面巾纸,蹲在李春梅的对面,给李春梅擦眼泪,着急地问:“春梅,你怎么了?”
李春梅用哭腔说:“我想我妈了。”
李春梅想妈妈了,白胜利不知道怎么劝解李春梅,只有不停地拽面巾纸给李春梅擦眼泪。李春梅越哭越伤心,白胜利的心越来越揪着疼。白胜利急速地想着办法,却一直想不出来,只好搂住李春梅的腰,想用温情缓解李春梅的伤心。
李春梅双手搂住白胜利的脖子,趴在白胜利的肩上,一边哭一边叨咕:“呜呜,呜呜呜,我爸我妈把我养了三十多年,现在我结婚了,呜呜,我爸我妈都不在身边,呜呜,我想我妈,呜呜呜。”
白胜利突然想到了办法,马上告诉李春梅:“春梅,我有办法了。”
李春梅松开白胜利的脖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白胜利问:“你有什么办法?”
白胜利用手中的面巾纸,把李春梅眼角的泪擦干净,又拽了一张面巾纸帮李春梅擦了鼻涕,笑着对李春梅说:“咱俩下周六就回你家,你就能见到你妈了,明天就订飞机票。”
李春梅抽了一下鼻子,盯着白胜利:“下周六就回我家?”
白胜利兴奋地说:“对啊,咱俩下星期六坐最早的航班去西安,下午就到你家了,就能见到你爸你妈了。在你家住一天,星期天中午从你家走,晚上就回来了,不耽误第二天上班。”
“可是咱们还有二十多天就回去了,下周六提前回去一次,有必要吗?”李春梅又吸了两下鼻子。
白胜利又拽了一张面巾纸,准备给李春梅擦鼻子。李春梅没让,而是自己接过面巾纸,先擦眼睛,又擦了鼻子,然后把面巾纸递给白胜利。白胜利把手里的面巾纸,都扔进小垃圾桶里,接着劝李春梅:“有必要,你见到了你爸你妈,我也见到了你爸你妈。你看,咱俩回你家过年,你爸你妈就给咱俩办婚礼,我才第一次见到你爸你妈,肯定会紧张。如果提前回去一次,跟你爸你妈见过面了,过年再回去的时候,我跟你爸你妈也熟悉了。给咱俩办婚礼的时候,不但我不紧张了,你爸你妈也轻松多了。”
“那咱俩就先回去一趟?”李春梅已然同意了白胜利的建议,只是还在象征性的征求白胜利的意见,也需要白胜利再确认一次,来增加下周就回家看爸妈的信心。
“下周六咱俩回去一趟。”
“明天买机票前,先跟我爸我妈说一声。”
“你现在就给你爸你妈打电话。”
李春梅犹豫着说:“现在太晚了,明天再打电话吧。”
白胜利蹲在地上,双手扶着李春梅的膝盖,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哎呀,看把我媳妇累成什么样了,每天加班到六、七点,回到家做饭、吃饭、收拾碗,等到坐在等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最早也得九点,晚一点就得十点。”白胜利又露出了笑脸,提醒李春梅:“媳妇,今天是星期六,咱们在家休息。你看看电视,正播电气预报呢,刚七点半。”
李春梅看看电视,破涕为笑:“都是你把我给气糊涂了,那我现在给家里打电话?”
白胜利鼓励李春梅:“现在就打。”
李春梅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开始拨家里的电话号码,顺便对白胜利说:“你别蹲着了,快起来吧。”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脸上的笑容有期待、有委屈。白胜利站起来,重新坐回李春梅的身边。